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那么國際醫學界還將長期處于消化性潰瘍發病機理的悖論當中!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那么數以萬計的消化性潰瘍患者還將長期陷入這種令人痛苦的慢性疾病的煎熬中!他就是造福千萬人的200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2011年當選為中國工程院外籍院士的澳大利亞科學家巴里·馬歇爾。憑借杰出的觀察力、非凡的勇氣與信念,馬歇爾點亮了消化性潰瘍治愈之路的光明。
貪玩會玩的“無所不知先生”
1951年9月30日,巴里·馬歇爾出生于澳大利亞西部城市卡爾古利市。父親是名鐵路工人,母親是護士。馬歇爾從小就是個自信的孩子,當他才3歲的時候,就表現得好像什么都懂。上學的時候,如果聽不懂老師的課,他便會想:“這是個壞老師,講得一點都不好。”
同時,小馬歇爾還一直是媽媽眼中的“麻煩的孩子”。有次,他用螺絲刀拆開祖母的一塊表,然后試圖把零件都裝回去,結果最后“多出來”好幾個零件,當然表也就此報廢了。玩得最出格的一次是,他偷買了很多化學制劑,用報紙卷著火藥制成一個超級煙花,點燃后劇烈的爆炸聲嚇得周圍鄰居紛紛逃出屋子一探究竟。結果炸碎的紙屑不但散了滿屋都是,他的小臉也被灼傷,頭發被燒焦,甚至連眉毛也被燒光了。
但這次經歷并沒有妨礙他探究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在十幾歲的時候,他對工程學、化學、物理、生物這些學科都很感興趣。因在家中總是拆裝東西,所以在學校開始做實驗期間,甚至是在醫學課上實驗無法進行或出了問題時,同學們就會說:請馬歇爾過來吧!他只需看上幾秒鐘,就會告訴他們:“哦,你應該擰這個鈕。”或者“這個地方連接不對。”
1968年,當他高中畢業時,同學們都認為馬歇爾升學方向應該會選擇理工科,將來成為工程師。但他卻選擇了上醫學院,因為他認為學醫不僅可以學習到科學知識,從事醫學研究,而且還可以多結交一些很有趣的人。
醫學院的考試很多,淘汰率也很高。剛入學時,他班上大概有100名學生,但一學年后教室只能坐下90個人了。如不想被淘汰只能采取兩種策略:一是必須成為班上最好的,肯定不會被淘汰,但這是比較辛苦的一種做法;還有一個比較輕松的做法,就是要讓成績超過10個人,那就行了。馬歇爾選擇了后者,因而在校期間他的成績并不屬于拔尖的,一直都處于安全區間。1974年,他獲得西澳大利亞大學醫學本科學位。
喝幽門螺桿菌的“科學狂人”
而這當中,馬歇爾以身試菌的故事一直被外界津津樂道。幽門螺旋桿菌假說在剛剛提出時被科學家和醫生們嘲笑,他們不相信會有細菌生活在酸性很強的胃里面。由于動物實驗失敗且缺乏人體試驗對象,1984年的一天,馬歇爾吞服了含有大量幽門螺桿菌的培養液,試圖讓自己患上胃潰瘍。5天后,冒冷汗、進食困難、嘔吐、口臭等癥狀接踵而來。直到10天后,馬歇爾在胃鏡檢查時發現,自己的胃黏膜上果然長滿了這種“彎曲的細菌”,而穿過胃壁而出的白細胞正努力吃掉并殺死那些幽門螺桿菌——這就是造成胃潰瘍的原因。為此他狂喜不已,但經不住妻子的勸說,這才服下抗生素,真正向炎癥宣戰。“馬歇爾瘋了!”當人們驚呼這種“瘋狂舉動”的同時,也逐漸認同了幽門螺桿菌才是導致消化性潰瘍的罪魁禍首。
對科學孜孜不倦的“小男孩”
幽門螺桿菌及其作用的發現,糾正了當時已經流行多年的人們對胃炎和消化性潰瘍發病機理的錯誤認識,被譽為是消化病學研究領域的里程碑式的革命。由于馬歇爾與搭檔沃倫的發現,潰瘍病從原先難以治愈、反復發作的慢性病,變成了一種只要采用短療程的抗生素和抑酸劑就可治愈的疾病,大幅度提高了胃潰瘍等患者痊愈的機會,為改善人類生活質量作出了貢獻。這一發現還啟發人們去研究微生物與其他慢性炎癥疾病的關系。雖然這些研究目前尚沒有明確結論,但正如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所說:“幽門螺桿菌的發現加深了人類對慢性感染、炎癥和癌癥之間關系的認識。”
馬歇爾的妻子常評價他做事很多時候像個“小男孩”,為此他不僅欣然接受,而且還樂于此道。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科學的探索過程特別像偵探故事。你可以看見犯罪現場,然后你說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接著你開始尋找線索。我覺得這也許是一個線索,讓我們找找看這個線索是從哪里來的,那個又是從哪來的,所以我們把幽門螺桿菌當成線索,這里有胃潰瘍并且還存在幽門螺桿菌,于是我們建立聯系,然后一點點拼湊出謎題答案。如果你具備小男孩的性格,那么你會對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感興趣或做一些與大多數人不同的事情,而不僅僅是延續別人的工作。”
如今,年過六旬的馬歇爾仍從事與幽門螺桿菌相關的疫苗研究,他立志于食物化疫苗的研究。當今世界,疫苗技術50年來并沒有大的突破,他堅信未來通過細胞培養,食物化疫苗將是大方向。馬歇爾就像是個永遠不知疲倦的奔跑者,科研的快樂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停止,為人類的健康,他將生命不息,奔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