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輝為大藏書家,他喜歡在珍藏的圖書中,夾入一兩張春宮畫片,其友陳子展問他何故。他說:“避火。”因為“火神原是個小姐,服侍她的丫環達36位之多,后被玉皇大帝貶為灶下婢,因此她變得躁急易怒。她平時穿淡黃色,一發威時便穿紅衣而引起火災,但因出身閨閣,在盛怒之時,若看到這玩意,也不禁害羞起來,避了開去。”
瞿秋白說自己是“一個不適合當官的人,在一個錯誤的歷史時期當上了一個注定犯錯的領導者”。他的文才曾折服了不少人。后來成為文化史專家、新中國文化部副部長的鄭振鐸,當時準備結婚,想求瞿秋白刻一對印,瞿秋白開的價格是50元。鄭付不起,轉而求茅盾。婚禮那天,瞿秋白手提一手絹小包,說來送金50,鄭不勝惶恐,打開一看,卻是兩方石印。
沈從文第一次登臺授課,慕名而來的學生甚眾,教室里擠得滿滿的。他抬眼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頭,心里陡然一驚,竟呆呆地站了近10分鐘。好不容易開了口,一面急促地講述,一面在黑板上抄寫授課提綱。預定l小時的授課內容,在忙迫中10多分鐘便全講完了。他再次陷入窘迫,無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道:“我第一次上課,見你們人多,怕了。”下課后,學生議論紛紛:“沈從文這樣的人也來中公上課,半個小時講不出一句話來。”議論傳到胡適耳里,胡適微笑著說:“上課講不出話來,學生不轟他,這就是成功。”
吳昌碩人極矮小,至死84歲,頭上仍盤一小髻,似道士一般,無須,故治有“無須道人”一印。初一見面,幾與老尼姑無異,耳聾,但有時其子女小聲談老人貪吃零食等等,他肯定會開口聲辯自己并不多吃。有人說:他的聾,是做作的。他晚年如有人請吃酒席,逢請必到,到必大吃不已,回家時就腹痛不已。朱疆跟他老鄉,交誼最深。朱集成語贈他:“老子不為陳列品,聾丞敢忘太平年。”
王敬義每次離開梁實秋家的時候,總要偷偷在其門口留下一泡小便才去。梁實秋對此一直裝做不知。有一天,王自己憋不住了,自我曝短,但又不乏得意之情地問梁實秋:“每次我都撒泡尿才走,梁先生知道嗎?”梁微笑著說:“我早知道,因為你不撒尿,下次就找不到我家啦!”
李敖在臺大屬于那種“眼高于頂”的家伙,對教授、對上課的態度便是一例,但他確實是出類拔萃之輩,其功力早已超過一些教授。那時考研究所必須通過口試,而主試者,便是院長沈剛伯和姚從吾等著名學者,大家環形落座,李敖坐在中間,但無人提問,因為李敖的學問他們最了解,實在無考之必要,一不小心,可能還會被李敖反問一通,豈不大失臉面,于是大家都望著他笑。最后,院長沈剛伯發話了:“你還要穿長袍嗎?”眾人遂大笑,錄取了李敖。
梁思成與林徽因在北海快雪堂松坡圖書館讀書約會,徐志摩也常湊過去和他們聊天,梁思成不愿受到騷擾,便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大書“情人不愿受擾”。林徽因與梁思成夫婦向來坦誠相待,一次她十分苦惱地告訴丈夫,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該如何取舍。梁思成聞言,內心顛簸,終夜苦思,次日一早眼圈暈黑,決定把抉擇權完全交給妻子。他對林徽因說:“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挑選金岳霖,我將祝你們永遠幸福!”林將此語說與金教授聽,大邏輯學家面對千載難逢良機,選擇棄權:“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該退出。”
畫只能由畫家主動送你,而你決不能向畫家討要。這是規矩,也是修養。章伯鈞有不少齊白石的畫,卻沒有一張徐悲鴻的畫。其實,章伯鈞跟徐悲鴻的關系要比齊白石深得多,也早得多。現在多認為徐悲鴻的馬是他最拿手的。而章伯鈞始終認為悲鴻的油畫,特別是裸體女人畫,是他最好的作品。有一次在任公(李濟深)家中,徐悲鴻對章伯鈞說:“伯鈞,我送你一匹馬吧。”章伯鈞說:“我不要你的馬,我要你的女人。”徐悲鴻聽了,搖頭說:“那些畫,是不能送的。”
1985年9月21日,古龍去世,他留給世界的最后一句話是: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沒有來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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