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曉萍是一個漂亮女孩,在一家公司做文秘。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她認識了范衛(wèi)強。范衛(wèi)強長得很帥氣,眼神憂郁,神情內斂,在一家大企業(yè)做市場部經理,條件優(yōu)越。鄒曉萍和范衛(wèi)強一起喝酒跳舞,相談甚歡,也相見恨晚。聚會結束,他們互留了聯系方式。
這場聚會后,鄒曉萍好幾天都在盼著范衛(wèi)強的電話,但結果很失望。后來才從朋友口中了解到,范衛(wèi)強平時比較忙,為了開發(fā)市場經常飛來飛去的,受冷落也就難免。
鄒曉萍以為她和范衛(wèi)強肯定沒戲。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沉寂了近半年的前男友突然給她打來電話,說馬上要從外地來出差,想見一面。這個電話又揭開了鄒曉萍那道才愈合不久的傷疤,本來以為始于大二的那段愛情,一定會開花結果,誰知剛畢業(yè)就變成了破滅的肥皂泡。因為忍受不了兩地分隔的相思之苦,男友愛上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女孩子。不過鄒曉萍還是感激他,能夠如實地傳遞這一信息,免得她還癡癡地為他牽掛,但鄒曉萍還是傷心了一段日子。
鄒曉萍答應和前男友在酒吧見面。她以為前男友多少有點愧疚之意,至少應該給她一個體面的解釋,但沒等上十分鐘她就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他不是來懺悔和請求她原諒的。他要在這個城市呆上幾天,需要一個熟知的異性來陪伴良宵。看著這個曾經讓她心動的男人,鄒曉萍心如死水。
趁去洗手間的工夫,她試著給范衛(wèi)強撥了個電話,范衛(wèi)強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到十分鐘就趕了過來。這個從天而降、儀表不凡的“男朋友”果然讓現場的氛圍發(fā)生了微妙變化,鄒曉萍的前男友不得不識趣地怏怏退場。
鄒曉萍和范衛(wèi)強就這樣重新開始了交往。雖然不是經常見面,但每一次見面都很開心,范衛(wèi)強經常給鄒曉萍送花送禮物,帶她出席一些圈子的朋友聚會,有時也像熱戀的情人那樣吻得她喘不過氣。唯一讓鄒曉萍鬧心的是,在界定二人的關系稱謂時,范衛(wèi)強永遠很有分寸,他總是這樣向朋友介紹:“這是鄒曉萍,我的好朋友!”天啊,好朋友跟女朋友是有天壤之別的啊,鄒曉萍感到很不可思議。
隨著交往的深入,鄒曉萍越來越喜歡范衛(wèi)強了,雖然他總有些捉摸不透,但總的來說,還像是一個標準的情人。有一天范衛(wèi)強從韓國考察回來,興沖沖地從機場給鄒曉萍打來電話,要她做好飯在家等他。鄒曉萍很開心,直覺告訴她,這天晚上準會有好事,所以她也打扮得漂漂亮亮,成心“勾引”他一番。范衛(wèi)強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拿出給鄒曉萍帶來的禮物,居然是兩條鑲著精美花邊的蕾絲丁字褲。見鄒曉萍羞意盈腮,范衛(wèi)強說:“真正的韓貨,你若穿上,一定性感無比光彩照人!”鄒曉萍笑著罵他壞,揚起拳頭佯打,卻被范衛(wèi)強一把抱住,一頭跌進了沙發(fā)。
這天晚上,他們躺在沙發(fā)上小憩,鄒曉萍靠在范衛(wèi)強懷里戲謔地問:“以后再向你的朋友介紹我時,還會說我是你的‘好’朋友嗎?”
范衛(wèi)強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說:“怎么啦?我們這樣不好嗎?”
鄒曉萍不解地說:“什么意思,我只是你的好朋友嗎?”
范衛(wèi)強聳了聳肩,突然說:“Sorry!我以為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關系,在目前的城市里邊很流行。你聽說過‘愛情寄宿’這個詞嗎?就是說,當我們雙方都沒有找到真愛時,先以一種情侶的姿態(tài)相處,各自承擔男友或女友的職責與義務,但不得干涉對方尋找愛情的自由和權利。當任何一方提出終結‘愛情寄宿’時,另一方必須無條件接受……”
見鄒曉萍悶悶不樂,范衛(wèi)強又補充說:“其實你大可不必想不開。既然婚姻是一種責任,在我們自戴枷鎖前,為什么不能冷靜選擇呢?至少,你不必再像過去那陣子,僅僅因為男友的變心就痛苦,你有一個更廣泛的選擇、比較空間啊……”
這番冠冕堂皇的理論,讓鄒曉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過,鄒曉萍很快就嘗到了“愛情寄宿”的甜頭。不知是因為長相嬌好,還是身材性感,她身邊的異性朋友也越來越多,走得最近的,要數一個叫汪良的男孩子,比鄒曉萍小兩歲,人很陽光,又是富二代。正因為陽光單純,鄒曉萍很喜歡他。但這種喜歡是有分寸的,僅僅滿足了一個女孩子的虛榮心,鄒曉萍不太可能撇下范衛(wèi)強去跟汪良有進一步發(fā)展。
但汪良一天一束鮮花,顯得很癡情。鄒曉萍想刺激一下范衛(wèi)強,就故意在寢室擺滿鮮花,范衛(wèi)強過來時,就故作驕傲地說:“知道嗎,這都是你的功勞啊。自從本小姐穿上你買的丁字褲,惹火的身材就引來不少少男癡狂,這些花就是一個小男生送的!”鄒曉萍以為范衛(wèi)強會吃醋,誰知他一句話沒把她噎死,他說:“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我們是‘愛情寄宿’關系,雙方的隱私都要尊重!”
鄒曉萍很受打擊。過了兩天,她想再考驗一下和范衛(wèi)強的感情,就帶著汪良鉆進了一家酒吧。當范衛(wèi)強打電話給她時,她就告訴了他地址。不一會兒,自命不凡的范衛(wèi)強開著他的小車出現在了鄒曉萍的視野,這時鄒曉萍對毫無準備的汪良突然說:“你想吻我嗎?”汪良一頭霧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就現在?在這里?”鄒曉萍用一種媚惑的眼神看著他說:“對!你不想吻姐姐嗎?”
汪良遲疑了,當他明白鄒曉萍并非純粹是挑逗時,就勇敢地吻了上來。于是,剛剛走進酒吧的范衛(wèi)強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他的“好”朋友,正和一個陌生男孩在一起熱吻。
讓鄒曉萍膛目結舌的是,范衛(wèi)強并沒有尷尬而退,而是端著酒杯徑直在桌前坐了下來,那副神態(tài)倒像是欣賞一場接吻比賽。很顯然,鄒曉萍的“刺激”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當汪良極不情愿地松開自己的嘴唇時,鄒曉萍望著這個被她利用了的純情少年心頭也很歉疚。在給二人作介紹時,鄒曉萍別扭地說:“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范衛(wèi)強;這位是我的‘新’朋友,汪良!”
范衛(wèi)強若無其事,汪良卻有些不自在。夜已深,范衛(wèi)強送鄒曉萍回家,很自然他們又糾纏在一起。這時鄒曉萍收到了汪良發(fā)來的短消息,他說:“姐,你是在利用我還是喜歡我,我希望有一個答案。”
這條消息頓時破壞了鄒曉萍的情緒,她推開范衛(wèi)強說:“你真的對自己的‘好’朋友和別人交往,包括接吻都沒有一點感覺嗎?”
范衛(wèi)強有些怫然不悅,打了個呵欠說:“你以為我會生氣嗎?咱們可是在按照‘愛情寄宿’的約定在生活。如果你的朋友圈子擴大了,應該祝賀才對,我干嗎要生氣吃醋?”
鄒曉萍氣得一腳把他踹下床:“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冷血動物,既然沒有感覺,你為什么總來找我?”
也許見鄒曉萍動了真格的,范衛(wèi)強有些惱怒,爬起來迅速穿好了衣裳。臨走之前他說:“隨便你了,如果你想破壞游戲規(guī)則,我也沒辦法!”
鄒曉萍等待了幾天,卻一直沒有等到汪良的電話,只好主動給他打過去。也許,這才是她今生真正的尋覓。鄒曉萍說:“汪良,你那天發(fā)給我的短消息,我已經有答案了,你想聽嗎?”電話那端一陣沉默,鄒曉萍以為他是害羞,又說:“今天下班后,你來我家吧,我把最佳答案告訴你。”
那天晚上鄒曉萍刻意作了精心打扮,并懷著迎接夢中情人的心情迎向汪良,但汪良卻顯得很漠然。他說:“姐,我是來告辭的……”
汪良說:“我剛剛認識了-個女孩,相處挺不錯的。再說,我知道你很在意那個范衛(wèi)強,不然你不會拉我做幌子……”
鄒曉萍頓時啞然。她想告訴他,情況不是這樣的,她現在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感情錯位畢竟已成事實,她又有什么理由叫他回心轉意呢?鄒曉萍閉了閉眼,忍著突如其來的傷感說:“汪良,你告訴我,真喜歡過姐嗎?”
汪良點點頭:“真喜歡!”
鄒曉萍又遲疑地說:“既然這樣,.姐有一個小小的愿望,我想要你好好愛我一次,你答應嗎?”
汪良的嘴唇只輕輕碰了碰鄒曉萍的額頭,搖搖頭說:“不,不能那樣,我要把最珍貴的一刻,留給自己的心上人!”汪良揮手道別,鄒曉萍的眼淚剎那模糊了視線……
幾天后,鄒曉萍在路上被一個憔悴的女子截住,她告訴鄒曉萍。她是范衛(wèi)強的未婚妻,已經為他流產多次。現在范衛(wèi)強冷落她,她暗中調查,發(fā)現范衛(wèi)強和包括鄒曉萍在內的好幾個異性交往甚密。她提醒道:“范衛(wèi)強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當初就是被他花言巧語給騙了的!”
鄒曉萍心中頓時掠起一種自作自受的悲涼。是啊,“愛情寄宿”,多么美好、時尚、前衛(wèi)的詞眼,說到底,它只是一種感情游戲,是為感情不負責任尋找托詞。就像一幢空中樓閣,雖然讓入迷醉,卻十分虛幻,一當夢醒,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隱傷和痛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