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時候我喜歡玫瑰。初戀那年的夏天,和他手拉手經過一家花店,我對著玻璃窗內的紅玫瑰看了過去,對方握一握我的手說,情人節(jié)的時候,我買了送你。我笑,好像得到了天堂一般。
夏天過去就分手了。情人節(jié)的時候我在表姐的花店幫忙,送出一晚上的玫瑰,滿手的香和滿心的苦。純情的時光和玫瑰的壽命一樣短暫。
再后來的情人節(jié),沒了愛情。花倒是收得多起來。一個下午的工夫,傳達室的大爺來了5趟。一辦公室的同事笑:真俗。拆了那些嬌艷卻生命短暫的東西,分給辦公室里的男男女女,下班的時候依然是滿手香,心里卻沒有苦。成長不過是花開花謝之間的事。
現(xiàn)在愛的他開著一輛“廣本”,也許是剛和上一個女人在哪里親熱過,看著表來接我,路過一家花店眼睛都不眨買下了數(shù)朵名貴的花,急急地來送我回家,感動一下倒真是說得過去。
后來就跟了他。只不過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
夜里下班,“廣本”等在樓下。車上依然是百合。
百合里還有一把沒見過的植物。淡紫色,清爽得很,不像花,倒更像是路邊的野草。那模樣卻是令人心痛的,沒有百合的馥郁和張揚。
他說:這叫情人草,不放水也可以活很久,而且十分廉價,是買百合的時候店里送的。哦,難怪我不認識。多年以來收到各種各樣的花,昂貴而沒有感情,誰又會送花店都愿意贈送的花草呢?
終于還是消失了。那個男人連同他的“廣本”和百合。沒有承諾和任何的東西留在我的家里,走得干凈也自然。彼此都有足夠的自由,來的時候總有花收,走的時候總有滿足。時代已經不同,女人男人都一樣,不過一場你情我愿,不過一夜情,不過一次風花雪月,不過瞬間的溫暖罷了。
唯一改變的,是我愛上了那種廉價的情人草。每周都會到花店去找。因為廉價,不是每家店都會有。還有的老板根本不賣,說那東西是留著包裝其他花的時候配的。但凡能遇到,我總是盡量地買了最多,抱回家里直接往花瓶里一放,大半個月過去,它依然在桌上靜靜地散著香。
情人草,多詩意的名字,卻偏偏那樣受到冷落和怠慢。只因為人們都不再相信,世上還有花期長過它的感情,只因為玫瑰的妖艷,百合的馥郁和愛情的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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