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50年代初,陳毅主持上海工作期間,十分重視上海的文藝工作。有一次他來文聯作國內外形勢報告,報告會在文聯大廳舉行。有人認為請陳毅市長來作報告,總得像個樣子。于是講臺上鋪了潔白的臺布,還放了插上名貴鮮花的花瓶和精美的茶具。陳毅來到大廳,看到這般情景,略一遲疑,順手把臺上的花瓶和茶具移到了臺下,然后風趣地說:“我這個人講話很容易激動,激動起來就會手舞足蹈,這花瓶和茶具放在臺上就有點礙手礙腳了,要是碰翻摔碎了,我這個供給制市長還賠不起呢!”報告還未開始,陳毅這個“開場白”,頓時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整個會場一片活躍。
我國著名數學家華羅庚一次應邀去國外講學。講堂上,他的開場白簡短而幽默:“我是來‘學講’的,不是‘講學’。”全場掌聲雷動,贏得滿堂喝彩。大家知道,講學的“學”,指學術理論,“講學”即公開講述自己的學術理論。學講的“學”,指學習,“學講”意思是自己學術理論不成熟,一邊學一邊講。“學講”與“講學”雖然只是詞序顛倒,意思卻大相徑庭,其中表現的是謙恭和不斷進取的精神。
梁啟超給清華大學學生講課時,走上講臺,打開講義,眼光向下面一掃,然后是簡短的開場白:“啟超是沒有什么學問——”接著眼睛向上一翻,輕輕點點頭,“可是也有一點嘍!”既謙遜同時又很自負。這幽默的話語加上滑稽的舉止,一下子就把學生們的注意力給吸引住了。
沈從文的小說寫得好,在世界上都很有影響,甚至差一點得諾貝爾文學獎,可他的授課技巧卻很一般。他頗有自知之明,上課時一開頭就會說:“我的課講得不精彩,你們要睡覺,我不反對,但請不要打呼嚕,以免影響別人。”這開場白看似一本正經,其實很幽默。可不是么,哪有老師上課允許學生睡覺的?他這么“甘于示弱”地一說,反而贏得滿堂喝彩。
一次,金庸應邀到北京大學演講。一開始,他對同學們說:“我剛從紹興過來,在紹興的蘭亭,那里的人讓我寫字。我說,這可不行,這是書法家王羲之寫字的地方,我怎么能寫?他們不干,非要我寫不可,于是我就寫了一行‘班門弄斧,蘭亭揮毫’。今天,北大又讓我在此講學,又是一種怎敢當的心情,于是我又寫了一行‘草堂賦詩,北大講學’。我是搞新聞出身的,做新聞是雜家,跟專攻一學的教授不同,如果讓我做正式教師的話,那是完全沒有資格的,幸虧我當的是你們的名譽教授。”幽默風趣而又自謙的開場白引來了同學們會心的笑聲和熱烈的掌聲。
著名作家王蒙詼諧、機智、幽默。一次,他應邀到上海某大學演講,一開始他就說:“由于我這幾天身體不太好,感冒咳嗽,不太能說話,還請大家諒解。不過,我想著也不一定是壞事,這是在時刻提醒我——多做事少說話……”幽默的開場白立刻引起了臺下的笑聲和掌聲。
周南是香港回歸的歷史見證人,在當年的談判中,作為中國政府代表團團長的他,與英方代表團團長伊文思進行了一輪又一輪曲折而復雜的交鋒。1984年夏天,中英進行第17輪會談。這次會談的開場白,周南談的是孔雀及古代神話中的火鳳凰:“大使先生,您進門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養在那里的十幾只孔雀?”伊文思搖了搖頭:“我沒有注意到。”周南說:“我看雄孔雀比雌的漂亮。”伊文思點頭道:“鳥類總是這樣的。”周南稍微停了一下,笑著說:“我非常喜歡古代神話中關于火鳳凰的故事,太優美了,鳳凰在灰燼中得到新生。您知道嗎,古代神話中所講的鳳凰其實就是孔雀。”毫無疑問,周南談到孔雀的寓意,就是提醒英國:中國將不惜一切代價,以追求更完美的境界。中英雙方為解決香港問題,而舉行會談,這本是一件世人關注、鄭重嚴肅的事情,周南在會談中卻以“談孔雀”作為開場白,真是別出心裁,幽默到家了!
曾任我國常駐聯合國副代表的王學賢大使有一次應邀到美國西部的一個城市演講,他是這樣開頭的:“我來西部以前,總以為這兒的每個人都腰插兩只短槍,見誰不順眼就拔出來給他一梭子。今天我發現大家其實都挺友好的。我想,中美之間加強互相了解是非常有益的!”幽默的開場白一下子吸引了全場聽眾的注意力。
1999年9月,中方作為安理會5個常任理事國的協調員,在倫敦召集各理事的司長,就伊拉克問題進行磋商。當時任協調員的中國外交部國際司司長李寶東道了一段開場白:“我記得小時候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時,奶奶就叫我將枕頭換個方向試試,結果還真靈,很快就睡著了。今天,我們磋商的目的,就是換個角度來討論一下如何解開伊拉克問題這個‘死扣’。”幽默機巧的開場白將常任理事國同行的心扉打開了。大家促膝交談,最后終于達成了共識,從而為推動伊拉克問題的解決做出了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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