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也可以有新生活。
她要的婚姻不是這樣
陸麗想離婚,想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像是從35歲就開始的念頭。現在,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陸麗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她35歲生日,她在床上醒來不一會兒,丈夫周良也醒了,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繼續睡。陸麗心里特別想做點什么,她和丈夫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親密的感覺了。她往丈夫身邊湊了湊,周良就往一邊讓了讓?陸麗伸出胳膊搭在他腰上,但是周良拿開她的手,把被子拉上來裹住自己,說,你干嘛?要不想睡了就起來做早餐吧,我還困著呢。
陸麗泄了氣,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后穿上衣服做早點去了,一邊煎雞蛋一邊在心里對自己說,離婚,我一定要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他竟然問她“你干嘛”,夫妻多年,他真的不明白她想干嘛?
周良的淡漠,對陸麗而言,是感情和自尊的雙重打擊。他們陷入這種狀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周良早出晚歸,即使回來了,也很少說話,不是倒在沙發上養神,就是跟電腦較勁。有一個周末,周良難得不加班,窩在沙發里看電視。陸麗故意穿了特別性感的睡衣在電視機前晃,周良卻站起來撥開了她,“你擋著電視了。”陸麗慪得幾乎吐血。
很久以前,他們不是這樣的。兩人間一個眼神,一個曖昧的舉動都能讓對方心潮澎湃。很多個早晨,周良都是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跳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埋怨陸麗,都是你惹的禍,我又要遲到了。可那樣的埋怨分明是甜蜜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孩子嗎?他們結婚不到兩年就有了孩子,夫妻親熱成了忙里偷閑的事情。偶爾孩子被爺爺奶奶接走,兩個人就會偷著樂半天,那時候最盼望的就是孩子快點長大。慢慢的,孩子大了,不再有礙手礙腳的感覺,兩個人有大把的時間重返二人世界,卻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找不回原來的感覺。
陸麗懷念從前的生活。非常懷念。她也知道,婚姻不可能回到最初充滿激情的狀態,但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至少身體和精神的交流應該沒有障礙吧,但現在他們唯一的共同語言就是孩子和柴米油鹽。
這不是她要的婚姻。
第二春
有一次,陸麗問周良,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婚姻出了問題。周良說,沒有呀,我覺得一切正常。夫妻很少說話,性事稀少,這樣也叫正常嗎?
那些日子,縈繞在陸麗心頭的一個問題便是,自己的婚姻到底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的。身邊的人都說她是個幸福的女人,兒子可愛,老公顧家又有實力,但她自己卻感覺不到。彼此厭倦,令人窒息的冷淡,陸麗時不時會冒出逃離的念頭。
在這樣的厭倦和疲憊中,遇到另一個讓自己再次體驗心動感覺的男人,那就順理成章了。這個成熟穩重,善解人意的男人像一陣春風吹皺了陸麗這池死水,他的殷勤和激情讓陸麗好似找回了遠去的青春。她開始熱衷于打扮自己,并且欣喜地發現自己風韻不減。
如果再年輕十歲,陸麗會毫不猶豫地奔向那個男人的懷抱,而現在,39歲的她已經沒有了折騰的力氣。雖然一次次在心底吶喊著離婚,但是她也明白她這個年齡的女人需要的是安穩。周良年薪20萬,能給她和兒子舒適的生活,她沒有勇氣放棄這樣的安逸。
所以盡管那陣子陸麗幾乎真的愛上那個男人,卻一直和他保持著第四者的關系,沒有跨過最后一道防線。
陸麗和那個男人喝茶泡吧,爬山健身,一個脈脈含情的眼神,一個擁抱,一個印在額頭上的吻,這些都讓她感到了生活的美好。
和那個男人交往的時候,陸麗會想到周良。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呢,欣賞著外面的風景,體驗著心動的感覺,然后每天晚上按時回家。只是,他會和她一樣僅僅是心動嗎?想到周良可能早已經背叛了他們的婚姻,陸麗心里有些微的痛。
陸麗和那個男人的分手緣于男人的不滿足,也緣于陸麗的恐懼。兩個人久了,男人不再滿足于蜻蜒點水似的曖昧,開始渴望有更深的關系。陸麗不是不心動的,和周良各自擁被而眠的夜晚,她想象過如果是和那個男人會如何瘋狂如何熱烈如何纏綿,但是最后她怕了。
婚外戀的故事陸麗見多了。她的朋友圈子里奮不顧身奔激情而去的也不是沒有,但結局卻不那么美好。
一個選擇
和那個男人分手后陸麗終于問了周良她一直想問的問題,那就是,周良到底有沒有出軌,對他們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態度?
她問得鄭重其事,周良也回答得很認真。他說,他沒有出軌,但不是沒有要好的異性朋友,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輕松,覺得賞心悅目,但他們也就是喝喝茶吃吃酒。
“順便打打情罵罵俏,吃吃豆腐什么的”陸麗心想,“就像自己和那個男人。”
“離婚?傻瓜才會干那事!是,我知道我們的婚姻缺乏激情,但很多和我們一樣的夫妻也早就沒有激情了。因為缺乏激情就認為自己的婚姻出了問題,那你還不夠成熟。婚姻怎么可能老有激情呢,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這么長時間了,閉上眼睛都知道對方是怎么回事,不小心摸到對方跟摸到自己似的,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激情?”
“所以,我們的婚姻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對婚姻的不成熟的認識。人都需要新鮮感,如果今天我遇見這個人了,她給了我新鮮感,我就覺得她好,我老婆不好,那我可能都離了八次婚了。”
“再說吧,如果你找到一個能給你激情的人,就要離開我和兒子跟他結婚嗎?咱們倆,有了兒子,掙來一分錢都是給咱們兒子,而你跟他呢?除了激情,還有什么?好好守著自己的婚姻,偶爾欣賞欣賞外面的風景,這樣就夠了。”
陸麗沒有想到周良會說出這番話,她有點震驚,又有點憤怒,他在給她洗腦,卻用了一套貌似強大實則站不住腳的說辭。她突然覺得,周良并不簡單,他的冷淡他的世故他的虛偽,都讓她心灰,她甚至感覺到周良身上沾染著的其他女人的味道。
那晚,陸麗躺在床上睡不著,側頭看見周良黑洞洞的背脊。她突然想,難道自己就要一輩子守著這個背影過日子?她要的是溫暖的擁抱、熱情的親吻、細致的關愛,可周良什么也不做,在她多次暗示明示后,仍然固執地堅持不做。
一夜無眠,陸麗想清了一件事,不再有愛和感情可言的婚姻,沒有存在的必要。她決定實施自己想了很久的計劃。
3個月后,陸麗和周良各自拿到一個綠色的小本——原來離婚也不那么困難。些許陣痛之后,陸麗感到身心放松——她可以養活自己,周良也會很好地照顧他們的兒子。
女人四十,仍然可以有新的生活,陸麗想,明天,會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