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崗的程常意在十五歲時,父母為他留下了三家瓦房離開了人世,兒子就由親弟弟程道亮收養。
程常宜在叔父家生活了兩年,因受不了叔父嚴厲的管教,離開了叔父家,去了大隊茶場。他在茶場勞動還是很吃苦的,干活不比別人差,場長很喜歡他,其他的場員也喜歡他,是因為他待人熱情,實在,還有他平時動不動給不抽煙的人一顆糖,給會抽煙的人一支煙。 如果你不接受他給的東西,他會很生氣,當面說:“你就是看不起我程常宜。”對方只好接收他的禮物。
平日里,程常宜的口袋里離不了水果糖和香煙,茶場有人過生日,只要程常宜知道,他會主動為人家過生日,弄得人家挺不好意思的,程常宜一聽笑著說:“別不好意思,到了我過生日時,你再請我吃一頓。”
有時,程常宜為了聯絡場員的感情,動不動就請他們的客,說是讓他們品嘗一下做菜的手藝,說實在的,吃過程常宜做的菜,總是贊不絕口,吃了一次,還想再吃一次。
有些好心人看到程常宜花錢如流水,平時不見他行騙,也不見他行竊,哪來的錢供他花銷?有人當面問他:“你花錢挺大方,哪來的錢?”
他笑著回答:“你放心,我花的錢來路很正,不是偷來的,也不是騙來的,更不是借來的。”
有一次茶場一位好友提出要去程常宜家看看,可沒有想到遭到程常宜的拒絕,說什么家里沒有人料理,不像樣子,沒啥看頭。
程常宜沒有想到人家偷偷地跟在后面,當他打開門鎖后,去上廁 所時,對方進屋一看,頓時傻眼了,家里三間屋子空空的,什么也沒有,三間屋子的樓枕全被取下來了,屋上的桁條兩根抽走了一根,他這時全弄明白了,程常宜平時花的錢是哪來的。
進屋的程常宜看到自己的好友,頓時懵了,不知怎樣開口。對方說:“程常宜,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是地地道道的敗家子,將家里的東西全賣光了,這屋上的木料也抽走了一半,以后你還能賣什么?換來的錢去討好別人,這是何苦呢?”
“你有所不知,我是一個光棍,要家有什么用?不如將能賣的東西換成錢,去結識一些朋友,將來會有好處的。”
程常宜這位名副其實的敗家子在全鄉慢慢地出名了。
實行責任之后,村茶場也承包了農戶,程常宜也失業了,沒有固定的收入,他只好去農戶打短工換些錢供自己零花,因他干活從不偷懶,干活也快,找他干活的人不少,慢慢地,他的生意很火紅,如果要找他干活得提前預約,不然他沒有辦法幫你的忙。
一九八六年的花朝節之后,他嬸娘的姨表姐夫托她找一位年輕的小伙子,去他家做幫工,嬸娘想到了自己的侄程常宜,便捎信清表姐夫親自來找程常宜面談。
表姐夫騎著摩托車找到了程常宜,說要請程常宜去自己的家種桑養蠶,程常宜想到自己找到一份安定的工作,不愁吃喝,有錢也不愁穿了,便說自己不會養蠶,對方說只要愿意學,養蠶并不難。
程常宜坐著嬸娘的表姐夫的摩托車去了四十里外的鄧家畈。
來到鄧家畈,鄉親們見了騎摩托車的中年人,便熱情地打招呼:“鄧書記,你車后的小伙子是誰呀?”
“是我請的干活人,姓程,名常宜,是四十里外的程家崗人。”
程常宜跟著鄧書記來到一座大院前,鄧書記停了摩托車,說:“到家了,你進院子吧。”
走進院門,程常宜看到院中的房子有三排,面對院門的外裝修很考究的估計是住房,左邊是六聯瓦房,是養蠶室,右邊也有六聯瓦房,估計是存放桑葉的房子。
鄧書記領著程常宜走進客廳,抬頭一看,傻眼了,廳內的裝修很華麗,廳中央擺著沙發、正面擺有彩電、彩電的兩邊放有花盆,正面墻的右墻角放著冰箱。
再看客廳左邊的中間有一過道,過道的兩邊各有兩間房,過道左邊是兩間臥室,鄧書記告訴程常宜這兩間歸他使用。右邊是兩間客室,客廳右邊的中間也有過道,過道的兩邊各有兩間臥室,書記夫婦倆住過道右邊的兩間房,他們的寶貝小女兒住的是過道左邊兩間房。書記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已出嫁,小女兒鄧麗年過十九,在鄧家畈算得上最漂亮的姑娘,追求他的小伙子不少,就是沒有讓她看上眼的,至今沒有男朋友。
程常宜進屋時,鄧麗外出干活不在家,到了吃飯時,她才進屋,見到程常宜一眼,笑道:“常宜哥來了,歡迎你來我家幫忙!”
程常宜一見鄧麗的容貌,頓時像掉了魂似的,在他看來鄧麗比仙女還要漂亮幾分,于是傻傻地看著對方,鄧麗笑瞇瞇地看著他笑問道:“我的臉上弄臟了?”
程常宜聽了鄧麗的問話,感覺自己誰失態了,笑著回答:“沒有,我程常宜來你家混飯吃,以后請你多多關照!”
“你目前是我家的一員,不用客氣。我知道你愛喝酒,也愛抽煙,更喜歡自己掏錢自己做菜,清他人吃飯,你要是想在我家長久待下去,請他人吃飯就別想了,沒有時間。到了養蠶時,你不能喝酒,不能抽煙。我也知道你愛花小錢,每月給你六十元元零花錢,節約歸自己,超支不補。工錢到了年底一次結清。到了年關,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們全家熱烈歡迎,怎末樣?”
程常宜想到,干活時,有美女陪在身邊,該有多么幸福呀!便認真地說:“我決心戒掉抽煙、喝酒的習慣,還有做到不清他人喝酒,有沒有時間請。為了多掙錢準備娶媳婦,我愿意在你家長期干下去。”
“你說的話一定要算數!”
“我是說一不二的人。”
“如果我發現你在養蠶期間抽煙、喝酒一次,那我得扣掉你10元的零花錢。”
“如果我戒掉了煙和酒,你能不能給點獎勵?”
“行啊!只要你改掉亂花錢的臭毛病,可以設立節約獎。”
“我要為節約獎而奮斗!”
程常宜為了不吃零食、不抽煙、不喝酒,努力控制自己,開始幾天倒沒事,后來人就像掉了魂似的,他不想半途而廢,他想出了一個辦法:每天遞減一支煙,在一個月內戒掉煙,酒每次遞減一杯,爭取二十次后戒掉酒,他找鄧麗幫他戒掉煙和酒,鄧麗也樂意幫忙。
白天兩人一同出工,一塊兒干活,休息也是坐在一塊兒。收工回家,除了幫忙干家務活外,余下的時間不是在一起看電視,就是兩人在一起看同一本書。如果遇到天下雨不能出工,程常宜就主動做飯,鄧書記夫婦和女兒吃了程常宜做的菜,都豎起大拇指夸他好廚藝。
程常宜干活很小心,一點也不馬虎,而且干得也很快,很講究質量,很受鄧書記和鄧麗的賞識。
到了養蠶時,程常宜按鄧麗言傳身教,怎樣采桑葉,注意什么,他都一一記在心里,一點都不敢馬虎。
一月之后,程常宜在鄧麗的監督之下,終于戒掉了抽煙、喝酒的習慣。由于天天出工,又有鄧麗陪在身邊,程常宜沒有時間,也不愿請他人喝酒,他怕鄧麗被別人搶走了。
鄧麗為了鞏固戒煙戒酒的效果,白天干活,兩人在一起講故事,說笑話,或是唱歌,在家時,兩人不是坐在一起看電視,就是在一起看一本書。只有睡覺后,因男女有別,鄧麗不能與程常宜睡在一起,就沒有辦法監督他。這樣即分散了程常宜的注意力,又把兩人的關系拉近了一步,兩人慢慢地愛上了對方,只是不好說出口。
鄧書記夫婦看到程常宜干活是好手,勤勞,會做飯,人長得帥不說,人品不錯,俗話說:浪子回頭是個寶,程常宜這個敗家子改掉了亂花錢的壞毛病,兩人商量,決定招程常宜為上門女婿,這個媒人就由自己的表妹,程常宜的嬸娘來做。
轉眼到了年關,程常宜的嬸娘走進了鄧書記的家門,找到自己的侄兒,說明來意,問他是否喜歡鄧麗?程常宜真誠地回答:“我不但喜歡鄧麗,如果沒有鄧麗,我不會戒掉身上的許多壞毛病,現在我離不開鄧麗了,如果鄧麗不愿嫁給我,我這生不再找女人進門,守在她的身邊也是幸福的。”
嬸娘找到鄧麗,問她是否喜歡程常宜?鄧麗說:“不知什么原因,我初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他。后來我幫他戒掉了抽煙、喝酒、吃零食的壞毛病。他勤勞、能干、長得帥的小伙子,我鄧麗不會將他拱手讓給別人,他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程常宜和鄧麗與當年的國慶節這天訂婚了。
當年,程常宜就留在鄧麗家,因為他離不開鄧麗,鄧麗同樣離不開程常宜,當程常宜提出留下過春節,鄧麗高興地跳了起來。
第二年的五一前,程常宜和鄧麗去鄉鎮府領取了結婚證,五一這天,舉行了婚禮,程常宜的叔父,嬸娘也來參加了婚禮,嬸娘在婚禮上高興地說:“我今天要真誠地感謝新娘,不是她,我的侄兒不會找上自己喜歡的人,更不會改掉身上許多壞毛病,我告訴今天來的各位親朋好友,我的侄兒原來是一個敗家子,掙一元錢,他要花兩元錢。如今是一個會精打細算的人,是鄧麗幫我和我的丈夫完成了侄兒父母臨終前托付。侄兒,你要珍愛你的妻子,如果沒有她,就沒有你的今天。”
程常宜高興地說:“我一到鄧麗家,我就成了她的俘虜,我算是徹徹底底地被她征服了。”
知道程常宜的人,聽說他結婚了,生活的很幸福,都說他的妻子能將一個敗家子變成了會持家的人,是位了不起的女人!
就在十年前,村級換屆選舉,程常宜被昂選為鄧家畈村主人任,一年后,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一年后,他接任黨支部書記的重擔,帶領全村黨員,干部和村民共同建設新農村,變化巨大,鄧家畈村黨支部多次被評為鄉級先進黨支部,程常宜也被評為新農村建設帶頭人,程常宜在全鄉也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