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畫面定格在年華的滄海,短暫的經歷停駐在記憶的桑田。
梧桐,走了,那片消失的綠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中。
十年前,我家搬進了現在居住的小區,新房、新路、新草坪,尤其是樓后的那一排矮小的梧桐樹,更是為嶄新的小區增添了一抹綠色,渲染了一片生機。
那時候還是一個小學生的我,放學后,喜歡和幾個小伙伴來到樹下踢足球、捉迷藏、跳長繩。小梧桐總是揮舞著樹枝上的綠色小旗,為我們助威,和我們一起嬉戲。
漸漸地,昔日的幾株小樹,后來成為一把把綠色的大傘,翠綠的梧桐葉一層蓋著一層,一團連著一團,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一層層綠葉隨風翩翩起舞,好似大海中翻滾的波浪,好生動、好壯觀。
午飯后,我常常來到梧桐樹下,乘著綠蔭,聽聽音樂、讀讀散文,享受午后的寧靜。偶爾會有幾只小麻雀、小燕子落到梧桐枝上,唧唧喳喳,你呼我應。最常聽見的還要數夏日的知了聲,悠揚婉轉,起起伏伏。
然而,這些綠卻不容于一些東西……
某個夜晚格外寂靜,沒有清風,沒有蟲鳴,也沒有人們的腳步聲。忽然,一陣電鋸的噪聲打破了這片寂靜,一棵梧桐樹緩緩倒下,赤裸裸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第二棵……
第三棵……
清晨,人們只見地上有散落的梧桐葉,每張葉片仍是綠的——梧桐綠著生,綠著長,綠著死……
那片梧桐、那片綠色銷聲匿跡、蕩然無存。那段時間,每當我經過那里,總會停下腳步,望著那場大屠殺的遺跡,痛心疾首,欲哭無淚。
現在,日月光華,大道如礫。曾經屬于梧桐樹的那片土地,已經蓋上了一層石子一層瀝青又一層柏油,死氣沉沉地躺在那里,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惡臭。而在地下,仍然殘留梧桐的須根,它們奮斗,它們生長,它們想要鉆透這厚重的柏油路面,重造那片原始的綠色。
終于,一天我看到在路旁的人行道上,一枝梧桐的樹枝刺出磚縫,將一片嫩綠的新葉展現在世人面前。
梧桐又回來了,綠色終究是壓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