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如果陶先生天上有知,請原諒我魯莽的揣測和拙劣的文筆。但同時我也相信,吟著“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的陶先生一定也正想著替自己“平反”,摘掉圣人的帽子,贖回凡人身。
這是2011年9月的一天。現在,讓我們將時光回撥40年,即1971年9月,在江西九江市的一戶人家,新添了一個小男嬰,這就是我們的陶潛。小陶潛幼年喪父,跟著媽媽和外公長大,外公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對小陶潛影響很大,外公家藏書頗豐,使得陶潛自幼便接觸過許多同齡人不曾接觸過的思想,也使得陶潛對眼前的世界有了更早、更清晰的認識。
現如今昔日的陶潛已經40歲了。40年間發生了什么呢?小陶潛幼年便“猛志逸四海“、“心濟天下”,一心報國的他也許考過公務員,希望能在從政的道路上實現自己的理想,然而幾年下來,陶潛逐漸發現公務員隊伍中一些腐敗內幕。“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他于是辭去公職。陶潛是個放浪形骸的人,“性本愛丘山”的他也曾做個行至四方的背包客,“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然而在外待久了,“悅親戚之情話”的他又思及天倫之樂。于是他又背著行囊回到家中。為了生計,也許他會做個教師又或其他更加清閑的職業。他會在自家的陽臺上種滿他喜愛的菊,把菊作為自己唯一的知己。他也會經常“引壺觴以自酌,倚南窗以寄傲”,在微微的醉意中思及自己的理想,一抒“猛志固常在”的壯志,他也會經常看書,在古人的文字里尋摯友,他也經常用筆墨揮灑豪情,但顯然,他的文章很不入流,無人賞識……
這樣看來,這樣一位偉大的詩人竟在我們的設想中埋沒了。但實際上,這不需要假設。一千多年前,陶先生在世時,他的的確確就是一介平民,“夏日常抱饑,寒夜無被眠”,他像我們一樣要為柴米油鹽勞神,和我們一樣普普通通。是在若干年后,時代變遷,他保存完好的作品才重新被人發現,被人賞識,逐漸被人推崇備至,直到今天,成為后人眼中的圣人、先哲。
其實,圣人亦人,和我們一樣生于肌發。之所以為圣。是因為他們有超乎常人之處。然而,我們每個人生來就有自己獨特之處,有自己過人之處。既然如此,我們何必拋開自己的特色,磨光自己的棱角?胡為乎遑遑欲何之?
試想,若但年陶潛先生也為迎合世俗丟棄自己獨特的氣節,如今,他還能成為后人歌頌的圣人嗎?
他的圣,源于他的隱,而他的隱,不過是拋棄他所不屑的東西,做回自己而已。
我們根本不需要、也不能為了迎合什么而丟掉自己,更不需要刻意地去追求、過分地去崇拜隱者們。這樣名留青史、流芳百世的隱者,也不過是隱沒于官場而已。
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
如果我們能堅守住自己,不論在哪里,不在干什么,都守住一份孤傲,活出一份灑脫,那我們每個人,都是真正的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