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詩人小刀哥,從17歲起就跟在姑娘后面轉。轉了17年,小刀哥覺得應該在這個夏天停下來了,因為他遇上了像一座綠意盈盈的小島一樣的姑娘,他覺得可以系纜下船上岸了。
但在和姑娘怎么約會的問題上卻遇上了麻煩。姑娘家住城市的最東邊,小刀家住城市的最西邊?,F在的城市攤大餅,從東邊到西邊的路遠得驚人。開始時,小刀和姑娘都是在晚上見面。但小刀發現這樣見面的成本太高,吃飯看電影的錢不算,單是小刀打的送姑娘回家,再返回自己家,費用最少要60元錢。
小刀哥是公務員,姑娘也是?;鶎庸珓諉T真的很辛苦,特別是在一個中部地區最窮的省最窮的市的基層公務員尤其苦。小刀哥對自己心愛的姑娘絕不小氣,但小刀哥只是一個曾經的詩人,現在小刀哥不寫詩了,他已變得很現實,小刀哥想攢錢給姑娘買一輛車。
后來小刀哥發現了一個可以降低會面成本的辦法,那就是選擇在中午和姑娘見面。因為他們的工作單位相距并不遠,只隔著兩個街區,而且夏天都是3點鐘上班,辦公室人又多,沒法休息,中午有3個小時的時間。小刀哥只要從他單位所在的A街口到B街口,而姑娘只要從她單位所在C街口到B街口就能相見,各自步行時間約10分鐘。
卻不料這么顯而易見的“優秀”會面辦法卻在姑娘那兒受到了抵制。抵制的原因竟然是天氣。第一次小刀哥約姑娘,姑娘說:“這么毒的太陽,熱死了,不干!”小刀哥心里咔嚓地響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裂了開來,他想起曾有個姑娘頂著烈日跟在他后面跑到野湖去看荷花。
第二次小刀哥又約她,姑娘說:“下雨呢,到處濕嗒嗒的,不去。”小刀哥心里又是咔嚓地響了一聲,他想起一個姑娘在一個大雨的晚上,摸了100多米的齊膝深的水來赴他的約會,他打電話叫她不要來了都不行。
第三次小刀哥又打電話約她,姑娘夸張地沖他喊:“今天大暑啊,大暑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吧?大暑是一年之中最熱的一天啊,你真是沒文化!”小刀哥怒火中燒,心里面又是一聲干脆的咔嚓聲。至此,小刀哥知道他心里那個柔柔的叫愛情的東西徹底地斷裂掉了。
為了愛情,連一個夏天的風雨都不能克服的女人,怎么能陪他走過一生的風風雨雨呢?小刀哥雖然現在不寫詩了,但心中熱愛的詩人詩句還記得。孤獨而沮喪的小刀哥想起了里爾克《秋日》里的詩句:“誰在此時沒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誰此時孤獨,誰就永遠孤獨?!毙〉陡缇拖?,誰在這個夏天里不能相見,誰就永遠不要相見;誰在這個夏天里不能相愛,誰就永遠不要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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