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殷取中是很有讓女人們趨之若鶩的資本的,從小分析員做到現在的位子,才三十出頭,在藏龍臥虎的CMR資本內也算個中翹楚。更難得的是他口碑好,另外幾位高層,走出去也都是一股精英范兒,卻多多少少有讓下面的人覺得難伺候的地方。比如冬至的這位李柏安,被員工腹誹最多的便是剛愎自用——雖然他絕大多數時候的決策十分正確,但這越發增添他遇到千慮一失時的強橫。殷取中工作上高標準嚴要求,為人處世卻幾乎是眾口一詞的贊揚聲。連打掃衛生的大嬸都說,在這棟樓做了這么多年清潔,獨獨殷取中一個人記得她姓鐘。
所以公司女同胞都擠破頭想鉆進殷取中的部門,冬至也不例外,她不是為花癡,而是少許的幾次接觸,殷取中給她的提點都讓她覺得受益匪淺。若能跟著他學習,不說以后做到什么位置,至少將手上這份工打好是沒問題的。
可惜一直也沒有機會,況且明眼人都看出來李柏安對殷取中忌憚得很,沒必要為兩手技術,拿飯碗開玩笑。
直到來年年初去香港出差,飛機才起飛,她旁座的乘客就面色痛苦,之后嘔吐物弄臟她的衣物,航空公司為表歉意,送上備用衣物后把她的經濟艙調到商務艙。商務艙里乘客寥寥,她在左側的窗邊,隨意一瞟,居然看到熟悉的側臉。
殷取中有些詫異,冬至連忙解釋調座的原因,并自覺地坐到機艙中間的位置,和殷取中隔著一條過道。
“殷總也是去香港出差?”
殷取中點頭,很含蓄的笑容,和初次見面時一樣。數年后冬至看過一個網友做的照片合集,羅列美國總統奧巴馬在23個不同公共場合的笑容——那嘴角的弧度、額上的笑紋都如出一轍,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到那個時候冬至才明白這種笑容是政客的標準笑容,而冬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誤以為那是一種男性對女性的關懷。
到香港后有車來接殷取中,冬至沒這個待遇,殷取中說:“我載你一程,這個時候不好打車。”
冬至很不好意思讓殷取中看到她托運的兩口大皮箱——基本是空的,七大姑八大姨閨密死黨給她布置了整整兩張A4紙的購物任務。殷取中忍不住笑起來,不再是那種程式化的笑容,冬至更覺丟臉,索性坦白說:“我第一次來香港。”
殷取中又笑:“第一次來都這樣。你待幾天?”
“七天?!?/p>
“那時間有點趕。”
可不是?冬至一直覺得,給她安排工作計劃的人才是一流的人才,行程表滿得連個插針的縫都沒有。
在車上她又拿打印出來的地圖看,殷取中問她想去哪里,冬至猶豫后說:“想去坐天星小輪。”
殷取中哦了一聲,問:“想坐哪條線?”
“不清楚,”冬至笑笑,“殷總有什么推薦?”
殷取中搖搖頭,笑答:“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這種東西,就是大家傳著傳著名氣就上來了,真要去坐,也就那么回事?!?/p>
“那來一次總是想去嘗嘗鮮啊?!?/p>
后來殷取中和她一同去中環碼頭坐天星小輪,因為殷取中要去中環的愛馬仕店取預訂的鉑金包。
他又說是怕她不認路,好歹自己也是半個上司,關照女同胞乃分內應當。冬至卻覺得,殷取中其實就是自己想去坐天星小輪,因為他在中環逛了很久,挨到從中環到尖沙咀的最后一班天星小輪——這難道不是特意為了等人少去欣賞夜景嗎?
偏偏上了輪渡他還要說:“其實也沒什么,跟我讀大學時那個城市的江輪沒什么太大區別。”很不以為然的態度,說得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樣子。
在天星小輪上聊了很多,好像突然熱絡起來。聊上興頭來,到了尖沙咀索性也不叫車,沿著僻靜的路走。公司的發展形勢,風投界的最新動向,香港的風味小吃……冬至隨口道:“尖沙咀晚上人少好多?!?/p>
聽她這么一說,殷取中又笑起來——因為他們是見識過尖沙咀的白天的,名牌店門口排成長隊總讓冬至產生一種那些皮具名包都不要錢的錯覺。殷取中搖頭笑道:“你不知道大家都說尖沙咀已經被內地人攻陷了嗎?我真不明白,你們女人為什么總是對這種華而不實的奢侈品有著宗教崇拜一樣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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