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美女“白骨精”
2002年11月11日,我到南山區一家食品公司當人事部主管。適應了新的環境后,我便開始觀察周圍的年輕女孩子。但我很快便失望了:公司的女孩子都與我的夢中情人相去甚遠。
12月8日上午,一位年輕女孩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她長得太完美了:臉兒有說不完的溫柔,體態更有道不盡的風流。她微笑著說:“我今天是來報到的,以后請多多關照。”她叫蕙蘭,剛從黑龍江哈爾濱來到深圳,父母皆為中學教師。蕙蘭畢業于北京一所名牌大學,比我小一歲,未婚。
蕙蘭上班一周后,被員工強行扣上“白骨精”這頂“帽子”,即白領、骨干、精英,同時也隱含著某種不可言傳的微妙成分。一些丑女孩更是不無忌妒地警告身邊蠢蠢欲動的單身漢:“自古紅顏皆禍水,綠帽子可不好看呦!”我才不上當呢,對于這個令我一見鐘情的“白骨精”,我志在必得。
通過近一個月的“偵察”,我確定共有五位男人在向“白骨精”發動愛情沖擊波。而且身家至少百萬。由于大手大腳慣了,我至今仍是囊中羞澀的“月光一族”,每個月總得喝近一個星期的白稀飯維生,直到工資發下來,但此時悔之晚矣。深圳的戀愛成本似乎遠遠高于全國其他地方,我為此頗費了一番躊躇。
廉價的戀愛成本
2月14日下午,我平生第一次花兩個小時打扮自己。頭發處理得光滑無比,即使世界上最優秀的虱子拿著最管用的拐杖也會在此摔得粉身碎骨;西裝是舊了些,但寬大的領帶絕對是新的;而穿了兩年多的皮鞋則被長長的褲腿遮住了;最后再配上一副金絲眼鏡,儼然就是偉大詩人徐志摩的翻版。晚上8點鐘,我找到一位賣玫瑰的小姑娘,遞過去5元錢:“來一朵,我還有急事,快點找錢。”小姑娘大聲囔道:“30元一朵,5塊錢怎么找啊。”我頓時大窘,看到不斷有人朝這邊張望,我急忙離開這是非之地。過了一會兒,我心有不甘,找到另一位賣花的小女孩,最后以7元成交。
踏進“白骨精”宿舍的門,我按照彩排的動作,深鞠一躬:“送給你的,情人節快樂!”“白骨精”笑盈盈地收下,甜甜地問:“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值這么一朵便宜的玫瑰花嗎?”我忙答道:“在感情上,我喜歡一心一意,難道你不喜歡嗎?”“白骨精”笑著說:“雖然說得有些冠冕堂皇,但沒錢的事實卻是無論如何也捂不住的,而沒有錢是不能給女朋友幸福的。你說是不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白骨精”會這么尖酸刻薄。略作思考,我緩緩地說:“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找個有錢人家很容易,但我可以肯定,即使找到一個千萬富翁,你也不一定會幸福的。這就是你至今仍然單身的緣故。”“白骨精”頓時興奮得雙頰通紅,“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林先生也!如果跟你在一起,你能給我帶來快樂么?”
“能,請給我三個月試用期吧。”
2月22日,“白骨精”忽然串門來了,興致勃勃地要我陪她到世界之窗逛逛,該景區的門票最少每張120元。天啊,我只剩下50元錢,我忙跑到外面給好朋友打電話借錢救急,但卻一無所獲———他們跟我差不多,數天前已經餓得兩眼發直了。我便跟“白骨精”說:“世界之窗那兒人太擁擠了,不小心會感染上非典的,為了安全起見,今天你就在這兒享受我的廚藝吧。”“白骨精”想了想便同意了。念大學的時候,我在學校食堂學了不少菜肴的做法,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到市場,我搜索了半天,終于買了最便宜的空心菜、芥菜和羅卜等。回家后,“白骨精”欲湊過來幫忙,我擔心露餡,忙讓她上網跟別人聊天去了。
飯熟了,我故意把時間往后拖,直到“白骨精”第八次大喊餓得受不了的時候才開飯。果然,“白骨精”風卷殘云般地消滅了好幾盤菜。她滿腹疑惑地問:“這真的是你做的嗎?不是偷偷買回來的?”我忙拍了拍胸脯:“如果有興趣的話,你以后可以常來我這兒吃飯。”“白骨精”眉開眼笑:“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不久,我租了個照相機,跟“白骨精”說:“你長得這么青春靚麗,若不多留下一些照片,肯定會后悔的。今天到中山公園玩,好不好?”“白骨精”為難地說:“我已經答應跟別人去南澳在那邊搭帳篷過夜。”我急中生智說:“那里挺不安全的,聽說有好幾個長得挺靚的女孩子曾經在那里慘遭……”我故意不說出后面的字眼。果然,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憤憤地拿起手機,給她朋友打了個電話:“不去了。”電話里傳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究竟怎么啦?”手機被掛斷后,又響了好幾次,“白骨精”索性把手機關上了。
中山公園是免費開放的,我們在那里玩得特別開心,也合拍了不少照片。沖洗出來后。“白骨精”一直陶醉在那美麗的相片上,我自告奮勇:“單有照片是沒意思的,我們應該給每一張相片配上一首詩才有意義。”“對啊,以前那些家伙怎么就沒想到呢?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除了有些錢,根本就沒有什么才華可言。”我竊喜不已。“你說這幾張獨身照片該怎樣配詩呢?”我迅速地瞄了一眼,便朗朗吟道:“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狀似明月泛云河,體如輕風動流波”……“白骨精”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真利害。那這幅呢?”我仔細一看,是我們兩個人手拉著手的合影,于是便心生一計,大聲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不好意思,后兩句給忘了。”“白骨精”得意地說:“我剛好念過這首詩,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一語雙關地問道:“你確定嗎?”“白骨精”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確定。”忽然恍然大悟,臉上泛起了一層紅云,她秋波閃閃地瞄了我一眼:“你簡直壞透了。”
過了一個多星期,“白骨精”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在南澳那邊有不少女孩子究竟怎么啦?”我含糊其詞地說:“聽說都被男孩子把肚子搞大了。不過,也沒辦法,因為那男的是她老公。”“啊!什么?”我的耳朵頓時被狠狠地揪了起來。“我可以去告你的,如果你不做我老婆的話!”我趁機威脅。“我好怕被抓喲,我答應嫁給你了……”“白骨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死命地揪了揪我的耳朵。
68元敲定終生大事
進入夏天的時候,我和“白骨精”的愛情開始急劇升溫,她逐漸遠離了其他的追求者。我暗自高興不已。一天,“白骨精”突然埋怨我一直“口惠而實不至”,從來沒帶她到高檔消費場所吃過飯。我來回踱了一陣子,忽然眼前一亮,便微笑著對她說:“這樣吧,我帶你去四星級酒店吃頓午飯,好不好!”“白骨精”一聽,瞪大雙眼,仿佛看外星人般足足看了我十多分鐘,然后驚喜萬分地答應了。
我帶著“白骨精”去了一家四星級的酒店。我故作神秘地跟她說:“這里不管你吃多少,每人都要交680元,所以你一定要拼命吃,免得吃虧。”“白骨精”母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拿著兩個碟子戰戰兢兢地挑選適合自己口味的菜肴,之后低下頭狠命地吃了起來,過了很久才抬起頭心滿意足地說:“怪不得我以前的同事一個勁兒地向我炫耀,原來在高級酒店里享受的感覺這么好。”
走出酒店,我討好“白骨精”:“如果你愿意,我以后每個月都帶你來一次。”她連連擺手:“太貴了。”
7月18日,我們回到老家辦理了結婚證。不久,她的父母來深圳看望我們了。由于工作比較忙,我提議到四星級酒店里吃自助午餐,“白骨精”一聽,馬上翻了翻白眼:“四個人可是要三千來塊啊!你莫非有私房錢?”我早把以前的謊言忘光了,忙吃驚地反問道:“什么時候漲價了?以前可是每個人只要68元。”“啊!”“白骨精”頓時原形畢露,像母老虎般向我撲了過來:“你這個狡猾的家伙,68元就把我給騙了,我還一直以為你那次對我是真心慷慨的哩!”
席間,岳母偷問“白骨精”:“這要花多少錢?”“白骨精”頭也不抬地說:“不貴,3000來元吧。”
我大喜。顯然,“白骨精”已經和我站到一條戰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