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界有這樣一種說法:人容易產生依賴慣性。這與民間的另外一種說法“升米恩,斗米仇”恰好不謀而合。用曹操的話來說,就是在我處境艱難時,你給了我一升米,你是我的恩人;而你給了我一斗米,那你如此富足,卻不給我更多,你便是我的仇人了。
“施米人”慷慨解囊,“求米者”卻滿腹怨言,這兩人的角色好像調換了,“施米人”應該得到的感恩呢?“求米者”應當付出的感謝呢?何時變成了一種理所當然,一種物物交換。
在人際關系的渡口,渡的不光是“來者”,亦是“去者”。
行善本不應該是為了扶危濟困,解人所難,濟人所急嗎?
物質世界的衣香鬢影、燈紅酒綠、權權交易、物欲縱橫,早為“行善”包裹了層層錦衣華服,極盡華麗,卻不知褪盡鉛華后那張素容是否依舊風采依舊,抑或早已千瘡百孔。怕是后者吧。
“郭美美”事件絕非首開先例。行的是善,可一旦與利益相連,那便是買賣,炒作的是人心,做戲的是“施米者”。看似積德行善,圖的是功名顯赫。當一個人的口袋滿了,便想往臉上貼金。當一個人的口袋空著,便想著往別人臉上“貼金”。兩者一拍即合,便上演了一出五獎四美的好戲,有波瀾,有正惡,曲折發展,結局美滿。“施米者”彼岸實在過于功利,該被渡一渡,讓那江水平復其內心的躁動和對利欲的熾熱。
陳光標十年如一日積極行善,以其個人獨特的風格高調行善,卻在不能滿足索求幫助的人的要求時遭人謾罵。試問四肢健全,有勞動能力的人整日跪地求助又是什么樣的場景。她,行善,卻被他人看作理所當然。這樣的行善有何意義?“求米者”在彼岸徘徊,妄想輕而易舉渡到彼岸,茫茫江面,那名名叫拼搏奮斗的艄公又在何處?良知在召喚他們引渡這群可憐可悲者。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行善也需要正確的方法,沒有針對性德行善,只會助長人們的惰性。
“一名重慶公交車司機在工作期間,遇到一名老年乘客突然病發。他毫不猶豫扭轉車頭將車駛進了路旁的醫院。等來醫生抬走病人僅僅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盡管事后病人死亡,但親屬對司機表達了真摯的感謝,并未借此敲詐該司機,乘客們也都聯合簽名表示此事公交車司機已經恪盡職守,老人的死與司機無關。”
以上一則新聞是近期發生在重慶的一件行善之事。沒有大肆褒賞司機的美德,老人親屬的寬宏大量,卻用了大量的筆墨描寫大家行善之后又怕被敲詐的心理。其實司機與乘客這樣想不無道理,因為現實中敲詐行善之人的事件屢屢見諸報端。這種心理的背后折射出的是人情冷漠,利欲熏心,世風日下。如此下去,我們恐怕會在朝圣的心靈旅途中與佛漸行漸遠。佛悲憫世人,為了不讓他們再受世間污穢所擾,正竭力引渡他們到達彼岸,讓澄澈江水蕩滌那一顆顆已然如泥丸般的心。
爭渡,爭渡,洗盡鉛華,還其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