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
有人說,我是伴著明月出生的孩子,有人說,我是游子與遠方的家人相呼喚的橋梁,有人說,我是兩地分居的愛侶的心聲。
其實,我并沒有人們想的那么復雜,我只是主人腦海里,每一個時刻,每一個剎那,一閃即逝的念頭,是他的一個靈魂。
我的主人是一個很平凡的高中生,可是,那只是其他人淺薄的認識,只有我明白,因為我有時痛苦,有時掙扎,我有時厭恨這個社會,有時眷戀生活,我有時變化多端,有時一成不變,我有時懷念過去,有時幻想明天。可是——
到家了,啊不,主人說,這個地方不是家,是狼窩,是他最不想來的地方,今天也同往常一樣,滿地狼藉,又是被打爛的碟子、碗、杯子,和一些被撕碎的紙片和一些破枕頭。主人慢慢地把地上碎片掃掉,把枕頭什么的扔掉,再把房間整理一下,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主人的臥室,是海藍色的,看起來什么都舒服,但是今天,主人把它房間里的窗簾都拉上了,房里陷入了黑暗。其實,我很喜歡黑暗,因為在黑暗當中,我什么都不用分別,一切的喧鬧、爭吵,都可以變得淡漠,都不再與我有任何牽連。
“吱——”門被打開了,高跟鞋的“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響,就像是定時炸彈的倒計時,讓人惶恐。
“辰可?你回來了呀?怎么把窗簾拉上,這么暗,你在干嘛呀?好了趕快起來,媽媽給你做飯了。”那女人用溫柔的聲音,喚醒了我(或者說是主人)對家的想象。可是,她在下一刻又踏著高跟鞋那冷酷無情的聲音走了。呵呵,也許,這高跟鞋的聲音,又會成為今天戰爭的起始音。
是的,你猜對了。我的主人就是從小在這沒有硝煙的戰爭里長大的。我每天都記錄著一對男女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爭吵不休,真是可笑、無知。主人有時候,會很迷茫的問我:為什么這么合不來的人,當初會想起要結婚?為什么兩個人寧愿選擇每天吵架、彼此傷害,也不愿意彼此信任,相互寬容。我有時會靜靜地告訴主人,世界上無奇不有。再說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就自然而然的會有矛盾,等沉淀久了,積怨深了,它們就會選擇寧息的。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他們不知道,他們的戰爭、他們的吵鬧就像是利刃,一刀刀地肢解著我對它們的情感,一刀刀地剜去主人心中對他們的崇敬,一刀刀地,瓜分著我,分裂著主人的人生。
晚餐又是一如既往的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那一男一女,裝著對主人噓寒問暖,可是他們眼里,分明只寫著攀比,真是惡心,見主人對他們冷淡的回答,他們眼里馬上變成了埋怨,變成了冷眼相對。
飯后,主人走進了自己的臥房,開始學習,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房外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漸漸地出現了女人尖銳的叫罵聲,然后是男人粗暴的怒吼聲。這些聲音,越來越響,扎在主人的心間,扎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刑法一樣,令人苦不堪言,慢慢地,這些聲音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碗盤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我也開始因為這些聲音,而被變得憤怒。此時,主人也開始不滿和憤怒,最終,主人走出了房間。
外面,是滿地碎瓷片、玻璃渣和一些污物。在這混亂骯臟的空間,站著一男一女。他們倆就像是為了領地、食物和主權而爭斗不休的獅子。更加準確地說,他們就像是,兩只殺紅了眼的怪物,批次那充滿了殺氣和恨意的氛圍,是任何人都無法消磨掉的。
這讓我突然想到一個小說里的情節,因為母親長期虐待她的女兒……讓她住在破舊的閣樓,吃已經餿了的飯,任憑冬夏交換,也只給她那一床破舊的棉被。最終讓她的女兒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讓他的女兒很早的就去學會經營自己的生活。
那我呢?那我的主人呢?我們該何去何從呢?
主人的明天會是怎樣的色彩呢?這也許是我可以決定的問題。
也許,這會是另一個“一念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