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天御,站在高高的無情崖上。而萬丈的深淵下,就是我的家,也是讓人忘而怯步的斷腸谷。
無情崖,非無情。
斷腸谷,愁斷腸。
溫柔的風徐徐吹來,似少女耳畔甜膩的話語,微醺了我與天御的長發。
長發。純潔的一塵不染的白發。
幾百個春秋,在白發的見證下悄然遠逝。似一個頑皮的孩子,只有等她離去,才發覺早已失去的一份清純與天真。無數個日月,在流水的光陰中漸漸遠去。像一個惆悵的少女,只能看他離去,好獨自享受熟悉的一縷釋懷與落寞。
淡紫色的眸子,迎上熟悉的明朗。
時間被安排演一場意外你悄然走開
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聽不清對白
你聽不出來風聲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自第一次真正認識他開始,我就一直相信是他身上的某種特殊的東西打動了我。
打動。
是的,打動。充滿荒誕意味的打動。
一個本應陌路的人竟打動了我,長長的白發在清風中飄揚。他一遍遍的喊著我的名字。茯蓉。
茯蓉。他喊著,是個多么美麗的名字。
我從不過多言語,也從不愚蠢到要發表自己的意見。
他在紙上教我寫下名字。字很出色,天生的霸氣不乏溫柔。只是我只會寫芙蓉,而不是茯蓉。
盡管天御叫我茯蓉。
盡管阿姨叫我茯蓉。
盡管曛然叫我茯蓉。
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的名字,是芙蓉。水芙蓉的芙蓉。而不是茯蓉。
就像曛然的名字是曛然而不是薰然一樣。
草長鶯飛的季節,我在仿古的屋檐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這那個曾經年少輕狂的夢。陳舊的梨木窗被刻刀一遍又一遍的劃傷,流出淡淡的苦澀。
空氣中,似乎仍彌漫娘親許多年前的話語:
贏了的人,只是暫時的佼佼者。只有沒有輸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但從那以后,所有的人稱我茯蓉而不是芙蓉。
數百年前的天御,只是爹爹的徒弟。而我,只是一個懵懂的小女孩。
水池中的水芙蓉,每天清晨都會有閃耀的露珠。但我知道,
那是我的淚。
那是個很廉價,很神圣的淚。
芙蓉盛開的季節,我長長的白色秀發在微風中搖曳,微醺。楚楚動人的可人兒在隨風搖曳的秋千上,想著自己的惆悵。
幾百年后的我,只不過又輪回了娘親在幾百年前的經歷。我自以為可以改變一切,卻發現這只不過是上天給我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
夢醒來是誰在窗臺把結局打開
那薄如蟬翼的未來經不起誰來拆
我躺在天御的懷抱中,就像數百年前的爹娘一樣。結束生命,卻永遠的活在天御的心中。在我合眼的瞬間,我已知道:
心中的思念,已隨著我的離去而重生。天御,將用相思來埋葬我與我的名字。
記住我的名字。我說,我叫芙蓉。
芙蓉。天御第一次叫我芙蓉,而不是茯蓉。
茯蓉,是我娘親的名字。
離開人離了心不開
等待等成迫不及待
心海已心如死海浪花再不開
塵埃卻又惹來澎湃
但我知道,我不會后悔。
即使時間可以倒回,我或許會更欣慰于這樣的結局。
因為,天御已耳語。芙蓉,我將等你,等你千年。等我在次唱那首歌謠給你聽。
等待一切又沉入昏昏沉沉的夢境中無法醒來。
等待輪回千年后再次重復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神話。
等待著萬念俱灰。
等待著萬劫不復。
等待千年,只為今生的那份無法挽回的打動。
等待千年,甚至不惜千年前的前生與千年后的來世。
天御幽幽的抱著我,然后縱身跳下懸崖。
飄揚的衣帶,使我明白了自己的前生。只是那個無意中愛上了天神的鳥兒,要為他的一顧,用去畢生的代價。
只是在這個夢境中,天御注定要送我離開,千里之外。
那就讓芙蓉紛飛。
那就讓打動飛揚。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
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
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你是否還在
琴聲何來生死難猜用一生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