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蝸居了近一個多月,軍訓很適時地出來阻止了我繼續墮落的進程。有些事情注定邪乎。出發的那天早上,突降暴雨,一發不可收拾。我漫不經心地收拾著行李,像往常一樣懶散地看著街道的積水和神色匆忙的過客。想想以前出去春游都興奮地一晚上睡不著,看來我真是低調了不少。
雨終于停了,這才慢騰騰的出門。站在樓下等小晴,手里的大包小包毋庸置疑的使我招致了許多路人甲怪異目光的探尋。老媽轉身的剎那,想家的情緒已經開始奔涌。也許,我不應該懦弱。
到學校大廳報到,在密密麻麻的名單里尋找自己的名字。八百多人的方陣中,我心虛的說:你好渺小!瀏覽著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期待著彼此間光陰故事的上演,未知卻澎湃。
晚上到教室,作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大家似乎并不怎么放得開,開口就是俗套的“請多關照”后來是教官與我們見面,是個很羞澀的軍人,話里夾著很濃的北方口音,這讓我想起三年前的小王教官,同樣羞澀、內向。三年后,同樣的故事被續寫。人生,就是一個圓,不管圓滿或不圓滿,每個人都在重點和起點之間馬不停蹄的奔波。
(二)
枯燥的軍訓就此開始,起床、吃飯。每個人都是相同的頻率,追趕著單板的作息時間表。室友的說笑讓想家的情緒在一天天淡忘。同桌是一個長得賊像曾軼可的女生,很好玩。小喬同志戴了牙箍,很少看到他笑了,不過以后會更加handsome吧。小朱和阮帥一到中午就準時報到,像死尸一樣占著我的床,雖然擁擠,我睡得卻格外踏實。
(三)
臺風放假后回來,軍訓的訓練更加苛刻了,漸漸的身體開始不適應。身上到處是小紅疙瘩,難受到不行。不敢打電話回家,因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再威武的猛獸,也會默默躲到僻靜的角落里,舔舐自己的傷口,這是不愿流露的脆弱。打電話給w和Y,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不可避免的尷尬。只能胡扯幾句便匆匆掛斷,聽那一陣陣急促的忙音。
(四)
拉練,是我極力想要忘卻的一部分,四十多里路,徒步行進。襯衫被汗浸透,風干,又是新一輪的浸透。微微的頭疼,眼前一陣眩暈,隨后就沒有了知覺,稍清醒些,已在車上。班主任使勁掐著虎口,嘴里是散不去的中藥味,伊利也扛不住了,不停地抽筋,看得人心驚肉跳。
(五)
最后一天了,許多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措手不及。兩個月前還在一起說著離別不舍得人卻在一些小事上惡語相向,白眼和不屑的眼神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問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了?
記得那次散伙飯上,H端著酒杯醉醺醺的跑過來敬酒。我說:為了這杯酒,說些什么吧。H無比真誠的說:那就約定以后無論什么時候看到對方都要主動打招呼。H說這話時語氣淡如白水,這句話卻讓我撼動:叫出對方的名字,至少說明你依然真實而立體的活在我的心里,而不是僅僅活在那些泛黃的平面照片上。
但,這一小小的約定,現在也許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吧。連小熊看到我,也是選擇視而不見或是立馬低頭。我終于了解老戴的感慨。原來,友誼的保質期只有兩個月,我開始懂了。
所謂的天長地久純屬自欺欺人,這不是因為我的悲觀,只是世界讓我學會過早的無奈。
(六)
終于是軍訓的尾巴了,大隊人馬聚集在田徑場進行匯報表演。
就像許多偶像劇里男女主角一定會有一場特殊的相遇然后展開一段石破天驚的故事一樣,軍訓下雨也是一種不可避免的俗套。風、雨、電全湊齊了。擠在狹小的走廊下,雨很快打濕了我的衣服,貼在身上,一片冰涼。腳下的積水越來越深,突然間的膽怯。一個背包的男生指指我,又指指他所在的稍高些的臺階,然后沖了出去。我依然沉浸在我的膽怯里,只木木的照做,看水滴從發梢慢慢落下。
尾聲:軍訓,就這樣結束了。無論懷念或是憎恨,我都無能為力了。日子像海浪一樣一直將我往前推。我只能用文字去紀念或祭奠一些人、一些事。然后瀟灑的轉身,繼續我嶄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