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時節,釉質飽滿的小碎葉把陽光分割出參差不齊的小方塊,有人路過踏上那隱隱清陰上,踩出一上一下的氣口,夏日的節奏就是這樣不經意踏出來的。因為每個人的一生不同,所以每個人的節奏都有不同,但總可以順著自己的節奏找到屬于自己幸福的感覺。
又是一個夏日,桃花謝了,梨花也散了,清雅隱匿了,張揚飛舞的夏又飛似的到達目的地。我們還在那片向日葵地作畫,依舊是那幅向日葵,依舊不變的微笑。
“為什么你只畫這樣的向日葵?不覺的單調嗎?”我側過頭看著那幅向日葵,嬌艷美麗張狂的顏色顯出生命的本色,急速衰落的年華,即將下落的葉片與不穩的花盤。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些不顧一切往前沖的日子,他微微一笑,“我只喜歡這樣的向日葵,他們是最客觀的生命,他們告訴我。有了值得追求的東西就要努力向上的生長,即使自己僅僅就是一朵卑微的花?!彼p輕地撫摸著畫,閉上眼睛緩緩的說,“泰奧和若阿娜·邦格會喜歡吧??上床灰娏?。”我再看他的向日葵時就激動起來,卻找不到確切的語言來表達我的感受。那是怎樣的線條與怎樣的色彩柔和成為陽光的縮寫?
他看了看我嚴肅的說,“你不是在聽我講話嗎?”我被驚醒,不好意思地說:“你的花讓我想到了過往的義無反顧,太入迷了所以沒聽見你說話。”“你沒有真正看懂我的花,只看見了表面的華麗。真打你的眼睛看一看吧朋友。那是我的太陽。”“你的向日葵一定會被人永遠記得的,至少我會。”他把調色板放在地上轉身收好畫板,“我想我快要失去那些東西了吧。夜里仰望星星,會使我陷入如同看地圖夢異鄉那樣的夢幻,不知何故,我總覺得,天空中的光點,好象法國地圖上表示城鎮的黑點一樣,使人覺得難以接近,我想只要坐上火車,便可到達塔拉斯根或魯安的話,我們在死后也應該可以到達星星上面。在這些五里霧中的推理里面,有一件不容懷疑的事——“我們在生前無法登天如同在死后不能再乘之道理?!彼晕艺J為,使世上人類永眠的各種疾病是到達天堂的一種交通手段。我們老朽以后,悄然死去,這是我們徒步登天的機會?!彼f完以后痛苦的閉上了眼,“但就是這樣我就很幸福了?!闭f完他消失在了向日葵金色羽翼中。
接著的日子我去各地旅行,看見了那幅叫《盛開的桃花》的畫。大地在彤云密布的暖和陽光下,射著熾烈的反光。桃花綻開得那么旺盛,使人驚喜若狂。兩棵桃樹干,枝挺姿健,妖嬈可愛。用了何種淡粉的顏色勾勒出桃花粉黛的雙頰,又是何種的明麗的線條交織在畫布上。
畫的背面:不要以為死去的人死了,只要活人還活著,死人總還是活著,總不是活著。
1890年,我終于又見到梵高了。他憤怒地看著我:“走開,走開,別妨礙我!”“我的朋友你怎么了?你拿著槍干什么?快放下!”他緊張的看著我,又在一剎間更加憤怒的注視著我,大聲的叫道:“你們都說我是怪物!你們都不理解我!你們全都會在地獄的世界里度過終生!”“朋友停下來!只要相信著愛就會得到永生不是嗎?請注意到自己的生命有多么重要,只要你活著就給予了他人永生的權利,不要輕視你的生命!”他目光遲疑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什么是幸福?”“幸福是一顆種子?!蔽叶⒅难劬卮鸬??!澳且欢ㄊ窍蛉湛N子吧?!闭f完他坐在床上低著頭,不時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朋友謝謝你的到來,但是我將離去?!彼α?,一如既往。
我在我的向日葵后寫著:沉默的愛。向日葵又叫望日蓮一個很美的名字當文森特把自己身體的那一小小部分送給他所愛是人時那不只是沉默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