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23時50分,營區一片寂靜。特勤六班的寢室門被推開,上一崗的哨兵來交崗。他剛要叫醒接崗的人,突然被軍容整齊的我一把拉住了胳膊。六班長,你明早就要走了,怎么還哨兵驚奇的說。反正我也睡不著,讓我站這最后一哨吧。我接過槍,又正了正摘去帽徽、領花和肩章的軍帽,軍裝,大步向哨位走去。
一輪明月懸在空中,我在營區周圍巡視著。忽然,我發現七班寢室里走出兩個人,接著,各個班的寢室三兩個人悄然而出,仿佛約好似的一同向哨位走來。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這些全都是即將離隊的老兵。待他們走近了,我們30來個人輪著站這幾班崗吧。沒人吭聲。到天亮還有6個小時,每個人站多長時間,大家心里都清楚。此刻,大家誰都想多站一會兒,誰都又不忍心多站一會兒。
于是,按照各人所在班排的順序,每人15分鐘,一個個輪下去,不站崗的人便在月色中忙碌著:自來水龍頭被擰緊了;會議室和餐廳的窗戶被關好了;走廊的花盆澆了水;最后一期墻報在手電筒光照下誕生了
天色漸漸放亮,當出操的號角吹響之后,全體老兵已在操場上站成一排。雖然被霧氣打濕的軍裝上不再有鮮艷的點綴,但他們的姿勢,依然那樣整齊、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