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里的一個女孩子是貴陽的,整天在我跟前吹噓貴陽的事,說貴陽的女孩子統稱釘子,小伙子統稱鉗子,意思是說看你這把鉗子如何拔掉這根釘子。釘子里分金釘子、銀釘子、銅釘子,當然是金釘子最漂亮,一般金釘子的出現都在晚上十點后的夜市攤上。
爹在家里常常說我是一頭犟驢,在外面爹會改口說我是天生倔犟不服輸這么一個人,其實,我就像俺爹,脖子多根筋,還一根筋。就我這驢脾氣,單位里的女孩子說我這把鉗子如果在貴陽,經常會碰釘子,想拔根金釘子,她說我最好是晚飯后去廣場跳狂想舞。我受到了這根破銅釘子的刺激,哼,我屬虎的可是把老虎鉗子,我就不信這個邪,沒有咱不敢拔的釘子。
幾個月的功夫,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貴陽市里的一個金釘子。我們打響了愛情保衛戰,我開始想她想得心癢,金釘子說她想我想得開始心疼,沒有愛就沒有心疼。我的心癢了,卡上的錢也癢了。我從鄭州機場飛到了貴陽龍洞堡國際機場,金釘子在機場出口已經早早等待著我的到來,我們相見的那一剎那,沒有顧忌身邊所有的人,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我還輕輕地吻了她一下。這里總歸公共場合,不是擁抱接吻的地方,公共場合的秩序是靠大家相互遵守的,別瞎操心,我們也不會在這兒擁抱接吻到天亮。
她已經幫我開好了一家大酒店,在攔出租車時,我才發現她身邊跟著一個40多歲的婦女,我問她她是誰?這個40多歲的婦女搶著回答說:
“我是她家的保姆,今夜怕她出事,才跟著來的。聽說你們河南那里很窮?”我的心被這句話說得很不舒服,家里的一個已經變成了鐵釘子的保姆,竟敢這樣瞧不起我,我看了金釘子一眼,她根本沒在意她家的保姆說的這句話。她的端莊秀美,讓我不會去跟她家的一個保姆計較。
我們在賓館安頓好后,她帶我去了一家留一手的夜市攤上吃烤魚。夜市上燈火輝煌,吃夜市的人多得如螞蟻,傳菜手端著菜盤子如穿梭的螞蟻在搬家,其實,我不喜歡在這樣的場合用餐。客隨主便吧。
金釘子點的菜,在吃飯聊天時,她不停地叫她的保姆去買這買那,我不停地掏錢包,保姆跑個不停,為了照顧好我這個遠方來的客人,我能理解,可不能讓我理解的是,我們在吃飯時,保姆一直站到身后看著,一臉的麻木表情。我叫保姆一起坐下吃,保姆說她不餓,她接著說了一句:
“你讓她坐在這里陪你吃飯,成何體統,這樣會顯得對客人的不尊重。別傻傻站到這兒,去馬路的對面烤點燒烤過來。”我的心瞬間冰凍了,老天爺,她真的如一根金釘子,只可惜這里說的是鉗子,不是錘子,這種做人質地上的瑕疵令我有了一種另外的想法,我在考慮我這把老虎鉗子還拔不拔這根金釘子,不過,明天的黃果樹瀑布一日游還是要去的,既然來了,放松心情,貴陽的女孩子有酒量,愛吃辣椒,人才杰了地也靈了,山才清了水變秀了,我吃了一大口辣椒,辣的嗓子眼冒火,辣也得吃,不能變成一把鑷子,同她干了這杯酒再說。
后來,我們聯系的少了,再后來,我們幾乎不聯系了。單位里女孩問我,為什么不跟她們貴陽的金釘子聯系了,我把保姆的那件事詳詳細細告訴了這根銅釘子,銅釘子笑著說:
“你失去了一次最佳的機會,她是在試探你,看你能不能接受她的一切。我還沒告訴你,那個40多歲的保姆是俺媽,她們在演戲給你看。貴陽的金釘子不會讓一把鉗子輕易都能拔掉的。你這把鉗子有點生銹了,得好好擦擦,在你的眼里我永遠是根銅錠子,可也不會讓你隨便想拔就拔。在貴陽,陽稱男人,不是去了貴陽的男人都能變成一把好鉗子。不過,俺媽看上你了,想要我嫁給你,告訴你,你可別得意,你這把破鉗子敢動我一下,我釘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