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是某市文化局的老辦事員，二十多年如一日地做好人，局里的人要說起楊森來都是贊不絕口，都說他是個生活中的活雷鋒呢。可他卻沒有熬出個一官半職。

楊森不管人們如何評價他，依然如故地做一個好人，還是整天樂呵呵的，對領導同事也是恭敬親切如舊。

這一年，單位新換了一個牛局長，年輕有為，管理有方，人們對牛局長交口稱贊。

年終到了，一年一度的工作總結時間也到了。楊森輕車熟路，把每個欄目認真工整地填好。但有一個欄目是新內容，以前從沒有過的，要求每個同志必須填寫出做過的一件壞事。楊森按照慣例，寫上了“無”。可是幾天后所有人的表格都被退了回來，局長很生氣，說所有人不誠實，每個人怎么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呢？！人們都心領神會地填寫了一件自己曾經干過的壞事。可是民主評議時，只有楊森的沒有通過，因為大家一致認為他不可能做過壞事，他做過的好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他做過壞事絕對不可信。這下楊森可真是著急，因為這關系到自己的工作業績和個人聲譽，不是鬧著玩的事。

楊森為了證明自己做過一件壞事，第一個找到好友大劉，說明央求的事情，大劉笑得前仰后合，說什么都不給楊森開一個證明，直說他凈干荒唐事。楊森氣得要跟大劉絕交，證明當然沒有弄到。他又找到同事小李——小李是個心地很軟的女人，他在小李面前大說特說了一通，央求的話說了好幾火車，可小李卻笑個不停，連連說不行，最后小李笑得岔了氣，說不出話來，這事也就作罷了。沒有辦法，楊森只好央求自己的老婆，他老婆聽了他一通夸大其辭的“演說”后，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三圈，而后就是哈哈大笑，笑過之后就開始大罵特罵了一通楊森，說他腦子里進水了，吃飽了撐得發神經病。楊森氣得和老婆分床睡覺，老婆還是說什么也不給他開個證明。楊森暗地里在大酒樓宴請了幾個同事幾個朋友，央求的話拜年的話說盡了，人們就是一致認為楊森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壞事，他的苦心沒有結果。幾天下來，楊森整個人明顯地瘦了一圈，兩眼無神，渾身無力。

全局只有楊森年終評比沒有過關，因為楊森沒有找到一個人來證明他曾經干過一次壞事，牛局堅定地認為他不誠實，沒有實事求是地剖析自己。

第二天，局長辦公室的玻璃被人用磚頭砸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