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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偶像主演的電影上映,我和老吳商量,去給偶像捧一下場。
我嘟囔了一句:“不就200來塊錢嗎?”老吳翻著白皮本說:“200多塊錢?現在吃豬肉都算炫富了,看一次電影的錢,能買5斤豬肉。”
老吳見我不高興,最后還是陪我去看了電影,但我的心情早已一落千丈。
老吳消費特別講究性價比。在他看來,手表的作用就是看時間,200多元的表和幾萬元的表功能是一樣的;在咖啡廳喝的咖啡,和在辦公室沖的速溶咖啡是一樣的;同樣,看電影晚些時間在家看與在電影院看也是沒什么區別的。我和老吳的消費觀念不一樣。如果每天的生活只有上班吃飯睡覺看電視,生活還有什么樂趣?日子還有什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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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的收入都是透明的。加起來每月8000多點的工資,還了房貸,雷打不動存2000元以備不時之需,余下的是生活費和人情往來的費用,有時不免捉襟見肘。
和以前充滿小資情調的我相比,現在的我已經收斂了太多太多。和老吳結婚后,去星巴克喝咖啡,戒了;去聽音樂會,戒了。但每當看到老吳擺弄那個記家庭收支的白皮本,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天晚上,在半夢半醒之中,我看見隋意在對我寵溺地笑。“你,就是我丟失的那根肋骨。”大三時,隋意第一次見到我,說了一句讓我終生難忘的開場白。隋意父母經商,家庭條件十分優裕,我的穿衣品味,享受生活的觀念,還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都受隋意潛移默化的影響。
即將談婚論嫁時,隋意的媽媽說什么也不同意,說兩家門不當戶不對,一棒打散了我們這對鴛鴦。長這么大,我只全心全意地愛過隋意一個人。經過這次變故后,我萬念俱灰,幾乎失去了愛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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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有人為我介紹了老吳。老吳人看起來還可靠,說起話來也一板一眼。我沒有隱瞞,把過去和盤托出。老吳很直率:“有情人沒有走到最后,說到底就是你們沒有緣分。但你也要學會向前看,未來的日子還長。”這句話,讓我心中一暖。半年后,我和老吳舉行了婚禮。
也許真有心意相通這件事。在我夢到隋意的第二天,他就從微信上發來一條消息:“思思,你還好嗎?”過了很久,我回了3個字:“我很好。”
聊了幾句后,隋意開始向我大倒苦水。他大概覺得打字太慢,發來一大段語音:“思思,我婚姻生活很不如意,我們去醫院檢查過了,她不能生孩子。現在,我想和她離婚。我忘不了你,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這個問題,我認認真真考慮了一整天,得到的答案是:回不去了。
老吳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陪在我身邊的,始終是他。我晚上加班,不管春夏秋冬,一直是老吳來接我;我感冒了,是他端茶倒水照顧我。我從小身體不太好,又不愛吃早飯,老吳每天早上早早起床,換著花樣做好吃的。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愛老吳,我們在一起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將就。但這些日子,同事們都說,我變得和以前一樣愛鬧愛笑了。是老吳治愈了我,我對隋意,心中早已釋然。
幾天后是我的生日,和老吳在一起,我已經不期待什么浪漫和驚喜了。沒想到老吳打來電話:“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想看什么電影,想吃什么,我一起團購。”葛朗臺居然主動敗家了,這轉變來得有點突然。
從影院回到家,老吳窩在沙發里看他的武俠小說大結局。我湊上前去:“老實交代,錢從哪里來的?”我了解老吳,他是不舍得動用家庭資金的。老吳說,他業余時間在手機上幫朋友維護著網店,賺點提成外快。他說:“老婆,我保證,以后每月請你看4次電影,要是賺得多呢,再買個投影儀,那樣在家就能看大銀幕了。”
一時間,我不知用什么話來表達我的心情。老吳合上書,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我在想什么。我靠在他肩膀上深有感觸地說:“其實人生有很多遺憾,許多有情人并不能終成眷屬,攜手走進婚姻的可能是另一個人。但如果能珍惜眼前所有,讓成眷屬者終成有情人,那才是最好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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