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愛
抱著崔真真這個女孩上床時,張春楓心里突然有了幾絲不安。這是為什么呢?難道是自己心軟了?這些年來,自己玩過的女孩子可不在少數,怎么會突然憐惜這個女孩子呢?他又望了望半醉中的崔真真,秀發半掩面,性感的豐乳半裸著,這大大地刺激了張春楓的情欲。最讓張春楓動心的是崔真真的言行舉止,竟然和自己的舊情人古雅靜有幾分相似。
20年前,古雅靜與張春楓是大學同學,兩人在學校里就成雙結對,畢業后又相約到同一家公司打工。張春楓人長得帥,又有才能,很快就得到了老板賞識,爬到了銷售部經理的職位。
見到心愛的人事業順利,古雅靜喜在心頭,她默默地奉獻著自己,沒領結婚證就把青春獻給了男友。張春楓也很有志氣,揚言一定要在大都市里買下房子才結婚,他要讓古雅靜住上全城最豪華、最氣派的豪宅。古雅靜相信張春楓,天天為他洗衣做飯,小小的愛巢里每天晚上都溫暖如春。
兩個月后,古雅靜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開始驚慌起來,催促著張春楓趕快準備婚事。可張春楓卻讓她把孩子打掉,說自己還沒做好當爹的準備。古雅靜不想去醫院,她要把肚子里那個小寶貝生出來。兩人第一次有了分歧,大吵了一通,張春楓生氣地走了。
過了兩天,張春楓突然宣布他要結婚了。可新娘卻不是古雅靜,而是老板的女兒曾玉。那曾玉哪方面也比不上古雅靜,只因為她爹是公司老板,沒想到張春楓竟然娶她為妻。
古雅靜大病了一場,張春楓偷偷地跑來解釋說:“我娶曾玉,是為了讓你早日住上豪華樓房。曾玉說了,只要和她結了婚,我就是公司總經理了,過個三年五載的,我再找個機會把她甩掉,咱倆再結婚。”
古雅靜狠狠地唾了他一口,怒罵道:“骯臟小人!玩弄女人的感情,你會付出代價的。”罵過之后,她不理會張春楓的苦苦阻攔,毅然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古雅靜一走,張春楓就娶了曾玉。但他在家的次數很少,經常在外面采野花。開始,他心里還想著古雅靜,多方打探她的消息,卻一直沒有音訊。時間一長,古雅靜就漸漸地被他遺忘了。直到遇到崔真真,他才又想起了古雅靜。因為崔真真的言行舉止和神態有點像古雅靜,張春楓這才上了心。
崔真真是一家酒吧的陪酒女。那天,她下了班歪歪扭扭地從酒吧出來,走在沿江大道上,微風一吹,崔真真感覺胃有點翻騰,腳像踩著棉花糖了,莫非剛才的酒有問題?崔真真心下大駭,卻身不由己,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等崔真真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然后尖叫一聲查看自己衣衫是否完整。一切OK。這時房門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張春楓,你怎么在這里?是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的?你真變態……”崔真真認為是張春楓在酒里下了藥。
“你誤會了。”張春楓連忙解釋,昨夜他出酒店不遠,就看到崔真真暈倒了,才送她到這里的。
崔真真這才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是個陪酒女,有個難聽的綽號叫“酒瓶子”。昨晚,一個絡腮胡子叫她陪酒,那家伙出手闊綽,以前多次叫崔真真陪他出去宵夜,都被崔真真拒絕了。但今天崔真真決定賺他一筆酒錢,就跟他拼起了酒。
兩瓶軒尼詩下了肚,絡腮胡子仍然臉不變色心不跳,一只咸豬手開始在崔真真背上漫游。崔真真被摸得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冷。她借口上洗手間,暫時擺脫了絡腮胡子。等她再回到座位上時,絡腮胡子已經把兩個酒杯斟滿。
崔真真剛把酒杯端到嘴邊,就被一只手拉住。她回頭一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還算可以。絡腮胡子怒視著不速之客說:“哥們,你喝多了吧?”老男人微笑著對崔真真說:“軒尼詩加感冒藥喝對身體可不好。”
崔真真立即就明白了剛才離席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她氣憤地對絡腮胡子說:“快滾,要不我叫警察了!”咸豬手一聽要叫警察,再不敢放肆,灰溜溜地走了。
原來剛才崔真真去洗手間的空檔,絡腮胡子在崔真真的酒里下了迷藥,欲行不軌。幸好老男人發現及時。
“謝謝你,我叫崔真真,今天多虧你,要不我可就慘了。”
老男人笑著自我介紹說:“我叫張春楓,東方針織有限公司的老板,很高興認識你。”
為了表示感謝,崔真真決定請那老男人喝一杯,喝了那杯酒后,崔真真就告辭回家了。沒想到,卻因空腹喝酒過多,又患了感冒,竟然暈倒在地上,多虧張春楓送她到路邊賓館休息了一下。
想起了這些經過,崔真真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啊!”張春楓沒說話,只看著她微笑,看得崔真真心內發慌。她趕忙給自己的死黨蘇紅打電話。
蘇紅也是個陪酒女,兩人情同姐妹,還是個黃金搭檔。她們曾聯手創下了一個紀錄,一個老板一晚上在她倆手上開了10瓶路易十三,等著看她倆的笑話,可她倆硬是沒喝倒。
蘇紅接到電話很快就趕來了,只看了張春楓一眼,她就呆住了。這不是東方針織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嗎?
張春楓干咳了一聲,蘇紅這才醒悟過來,一張俏臉禁不住通紅起來。張春楓只輕輕地瞥她一眼,沒跟她搭話,對崔真真說,要開寶馬車送她們回去。
崔真真委婉地拒絕了他,然后拉著蘇紅就走了。一路上,蘇紅又夸又贊,說崔真真這回可找到鉆石王老五了,那家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老板,打著燈籠也難找。崔真真笑著說:“他老板不老板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啊?再說了,就咱這樣子,人家會看上咱嗎?”
蘇紅點上一支煙,噴了個煙圈說:“那可不一定哦,緣分這東西很難說的。如果明晚他還去酒吧找你,那就八成對你有意思。”
第二天,崔真真又去酒吧上班。一個老板自恃能喝,想看崔真真的洋相,就提出用瓶子喝,喝多少就開多少酒。崔真真也是賺錢心切,毫不猶豫地抓起酒瓶。
“慢。”崔真真循聲回頭一看,張春楓一臉嚴肅地站在她身后,“崔真真,今天你不能喝酒。”
崔真真眼睛一翻,心想:你是我的什么人啊?這個時候攪黃我生意。那些勸酒的老板,見有人攪局,都紛紛瞪起了大眼:“喲,這只老牛算哪棵蔥啊?”
“嗯,她是我女朋友。今天她身體不適,酒是不能喝的。希望大家給我個面子,今晚的酒算我請客。”張春楓很有氣勢地說。一旁的崔真真傻眼了,這老男人發瘋了吧,啥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
“老頭子,給你個面子,你如果心疼女朋友,就代她把這瓶酒喝了。”一個老板提議,身旁的朋友都起哄:“干了干了!”
張春楓看看崔真真,崔真真卻調過頭去,心想活該!伸著腦殼接石頭,沒有金剛鉆就別攬這瓷器活。崔真真料想張春楓也不會傻到真去把酒干了,哪知張春楓說:“好,謝謝各位給我面子,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崔真真回頭一看,張春楓舉起酒瓶咕咚咕咚地把一瓶白蘭地喝個底朝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張春楓一抹嘴:“對不住各位了,我和我女朋友先走一步,你們玩盡興。”說完他拉著崔真真的手向酒吧外走去。
出了酒吧,他把崔真真拉上寶馬,崔真真這才回過神來,嚷道:“什么呀,誰叫你代我喝酒了?這是我的工作,你想害我丟工作啊?憑什么說我是你女朋友啊?”
張春楓這時眼神迷離,臉色通紅,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喜歡你,對不起,我、不讓你再喝酒了……”然后便醉過去了。
說什么醉話呢?不能喝還逞能。眼前這個醉成一攤爛泥的老男人,竟讓崔真真有點小感動。在夜場從來沒人為她擋酒,人人都想看到“酒瓶子”公主是如何倒下的。
崔真真攔了輛的士,把張春楓送到附近的一家賓館,看護了他一夜。第二天張春楓醒來,要請崔真真吃飯。在飯桌上,崔真真說:“昨晚你逞什么能?不能喝酒,還偏要喝。”張春楓看了一眼崔真真,深情地說:“有一種酒,人人都想喝,那種酒就叫愛情。真真,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以后不要做陪酒了,嫁給我好嗎?”
張春楓這赤裸裸的真情表白,把崔真真的臉都羞紅了。她低著頭說:“你別騙我了,你不是有老婆嗎?”
張春楓說:“你放心,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讓她給你騰位。”
張春楓說到做到,他快刀斬亂麻,半個月就和曾玉離了婚,當然經濟上也賠償了將近千萬元。
崔真真終于答應嫁給他。洞房花燭夜,看著嬌羞無限的崔真真,張春楓笑開了花。從第一眼看到崔真真,他就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弄到手。為了得到她,他請了一大群狐朋狗友演戲,自己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如今夙愿得償,不知為什么,在抱著崔真真那美麗性感的肉體求歡時,張春楓的心里又掠過一絲不安。
蜜月過后,就是清明了。崔真真突然提出要回老家去給母親燒紙,她母親體弱多病,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崔真真的老家在豫西南的大別山區,張春楓陪她回到故鄉,來到母親的墳前。只看了一眼墓碑,張春楓就差點暈厥過去,墓碑上赫然寫著:母親古雅靜之墓。
張春楓覺得頭都要炸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古、雅靜、是你母親?”
崔真真只顧埋頭給母親燒紙,沒發現張春楓的異常,她不滿地說:“你怎么能直說媽媽的名字呢,你應該叫她岳母大人。”
張春楓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他急急地問:“那你父親是誰?”
崔真真淡淡地說:“我沒有父親,只有母親。”
“那你為什么姓崔?”
“我母親逃難來到此處,是一個放羊的姓崔的爺爺收留了她,所以我就跟著崔爺爺姓崔了。”
“天啊!”張春楓大叫了一聲,踉踉蹌蹌地拔腿就跑。跑到車子跟前,也不管崔真真了,發動車子就瘋了似的逃掉了。
連續幾天,張春楓都在做噩夢。他夢見古雅靜披頭散發地跑到他的床前大喊大叫,罵他不知羞恥,竟然和女兒亂倫。張春楓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這天,他又接到了崔真真的電話,崔真真責怪他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個,就獨自離開了,害得她搭了幾天火車才回到家。末了,崔真真讓張春楓趕快回家,她有要事要告訴他。
回家?張春楓苦笑了一聲,那個家他是再也不敢回了,要不然,他的良心會更加不安。他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從那以后,張春楓就在公司里吃住,人明顯地削瘦下去。這天,他又接到了崔真真的電話,崔真真興奮地告訴他她懷孕了,她要當媽媽了。
張春楓嚇了一跳,那孩子能要嗎?肯定是個怪胎啊!他讓崔真真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崔真真卻不答應,非要把孩子生下來。
張春楓心急如焚,他快速沖下辦公樓,開著寶馬就去找崔真真,他決定強行拉著崔真真去墮胎。剛走了一半路,電話又響了,是崔真真打來的,她好像受了什么驚嚇,氣喘吁吁地說:“張春楓,我到醫院一檢查,咱們的孩子竟然是個長著尾巴的雙頭怪!大夫說,這可能是近親結婚的緣故。”掛斷電話后,崔真真突然惡作劇般地笑了起來。
張春楓聽了電話,頓時神經緊張到了極點。他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渾然不知時速高達100公里的寶馬正朝一邊的護欄撞去。
一個月后,在張春楓的墓地上,站著兩個女人,一個是古雅靜,一個是崔真真。崔真真說:“姨,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殘忍?”古雅靜冷冷地說:“玩弄女性的人就應該是這個下場,要不是他無情無義,我的女兒又怎會因為營養不良而胎死腹中?我恨死他了,謝謝你幫我報了仇。”
崔真真說:“姨,我本來只想給他個教訓,離了婚從他那拿點錢給我媽治尿毒癥,想不到他……”古雅靜說:“算了,別再想他了,咱們還是好好想想怎么給你媽治病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