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歲多就在外流浪了十三年的孤獨小女孩,如今回到村里,她這幾千天的日日夜夜是怎么熬過出來的?
從霧中歸來的姑娘!一位從霧中歸來的姑娘!
夜,已經很深了,我關了電腦正準備睡覺,突然手機的來電聲響起,連忙接聽:“叔叔,你在哪里?你們現在好嗎?”
打我手機講話的是位女姑娘的聲音。
“好!謝謝問候。請問你是那位姑娘?”
“我是丹丹呀!”
“丹丹,你是那一位丹丹?”
“我是前十三年離開家鄉的丹丹”
“是你?你現在在哪里喲?這么多年都沒有你的消息?十三年前你還是個八歲多的小女孩呀?”
“我現在在打工了,能夠自食其力了。我這次回來是求你們的幫助辦身份證。沒想到尋找不到你們,只看見你們家那村中上鎖的空屋。一打聽你們在鎮上買了房子,又到鎮上居住地也找不到你們,據說你們也在外面打工了。我又打聽到叔叔你的電話,所以給叔叔你來個電話。”
電話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我老婆也和丹丹通了話。
雖然停止了通話,但我們的心是痛的,淚直流,我們難眠了。
是她嗎?真的是她嗎?那位失蹤了十三年的小丹丹,人們對她的傳說是很多的,有的說她成了女飛賊,練成了飛檐走壁的本事,出現在一些大城市里;有的說她被一富商收養,成了闊少太;也有的說她偷東西被打殘,流浪餓死了......
一位可憐的小女孩,失蹤了十三年的丹丹,你在哪里呀?常常想起心里都十分難過,到處打聽都沒有這一家人的消息。這十三年中,你到底在哪里生活呀?
從霧中歸來的姑娘!一位從霧中歸來的姑娘!
你是否找到了爸爸媽媽?這么多年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嗎?你現在到底在干什么工作?是否有了小家庭?你為什么要投胎于這樣的父母?
丹丹啊!你的父母是身體健康的人,他們被母親生下來并不是在血液里就是壞人細胞,是他們選擇了靠賭博這條謀生的道路,一心想在那賭博場上來發財,這樣走上了害人害己的道路。
染上賭博的丹丹父母他們的田地荒蕪了,白天晚上都圍坐在賭博桌邊,哪里還有心思種莊稼。他們餓了就吃餐館,倦了大部份時間就是在賭賭場地將就而睡。村民們的田地里通過辛勤勞動秋收帶來希望,他們的田地野草叢生。
賭博使這對夫婦債務累累。賭博是要賭資的,他們在賭博桌上并不是都贏的,可以說是十賭九輸,贏了那一天一家人吃館子,買高檔物品,輸了那天都垂頭喪氣。他們沒有了賭資,并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想盡千方百計的辦法要在賭桌上來改變這貧窮的處境,走上發財的路。沒有了賭資,就向鄰里借,向朋友借,向親戚借,借的語言不是用于賭博,總是編造謊言來達到目的。謊言總會被揭穿的。借了一次又一次,有借無還,誰還愿意借?在賭桌上焦頭爛額的這對夫婦,厚著臉皮在別人家坐著不走的方法來借,沒有錢借,糧米都要借一點,這對賭徒顧不上面子跟那乞丐有什么區別了?和這對夫婦生活在一起的人們都躲避他們,不求已經借出的錢糧回歸,只愿這對“瘟神”不再來往。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這對夫婦就賣家具,賣電視機……價值百元的物品三二十元就賣,要求對方不抵從前的債務,要現錢救急。家里的物質賣空了,就剩下唯有他們家沒有改建的破爛土木結構房屋,因為沒有人買。
賭博還使這對夫婦失去了人性:他們的小女兒,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有親情了。上學的女兒回到家難見到父母,哭哭啼啼一個人就在那破屋里饑寒交迫中度日。就是找尋到了父母,父母也坐在賭桌邊聚精會神來“發財”,幾歲的女兒哭急了,買一包怪味胡豆,一包餅干就是小女兒的午餐或晚餐。要是輸了錢,他們自己都挨餓,對小女兒就不管了。人餓了要食物充饑,小女孩也在想辦法,鉆進商店里,偷粑粑餅餅是常有的事,有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店主發現了,誰也不忍心打這個“小女賊”,訓斥幾聲就了事。她為了不挨餓,這訓斥就是耳邊風,肚子餓了要吃啊,偷吃食物成了她的常事。她也知道,那箱箱里的錢拿得幾張也可以到另一個地方買食物吃。她就這樣出名了,一個不足十歲的女孩子,成了遠近聞名的“女賊”。有好多次,有人就把這個“小女賊”逮住了,弄到我面前來,要我來嚴懲她。她是一個幾歲的少女呀,正是接受教育的時候,這個“小女賊”就是這個小丹丹的臭名?令人心痛,許多小女孩都偎在爸爸媽媽懷里耍嬌,幸福地生活著,她為了自謀生活成了臭名遠揚的“小女賊”。孤獨無援的丹丹失去了上學的機會,小學二年級都沒有讀滿再不進教室門了。
賭博還使丹丹的父母在村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賭博使他們夫婦在這個鄉村里混不下去了。沒有賭資這些賭博伙計不同他們賭博了,再也沒有那個愿意借錢借糧給這對夫婦了。小丹丹曾經多次到賭博場上去找父母,好多個賭博場合都找不到父母的影子了。不足十歲的她就飄泊,在相鄰幾縣四處流浪。好心的民警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就用車把她送回好幾次,警察叔叔給她買新衣服,新鞋子,好心的人們給她吃的。被送回來的小丹丹又交給誰來撫養?她又被送到我面前。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我想省吃儉用把她養育大。妻子對我說:“好心不會辦好事情。如果丹丹去偷了別人的東西,責任就是我們的。你在會場上都在教育別人,這樣教育不好一個養女,怎樣面對大家?自己也有小孩子,如果被她教唆,也去偷盜,這樣不但給我們臉上抹黑,還會害了孩子一生;丹丹的父母那天如果從賭場上回來,發現小女孩在我們家,他們又會打我們家的主意,不是借錢就借糧,已經借了我們家那么多的錢糧都沒有還;如果那天從賭桌上歸來的丹丹父母,據說小丹丹在我們家撫養著,那長了腳的丹丹又去找父母失蹤了,這丹丹的父母還會逼著我們交人出來,交不出小丹丹,小丹丹父母就會找我們鬧事,恩將仇報。還是回避不牽連為好啊。”
聽了老婆的話,看著這個可憐的小丹丹,我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應該說老婆的話代表了村里很多好心人的話,生活中還有許多的好心人,他們并不是都冷酷無情不伸手救小丹丹,這對賭博夫婦啊!造成了許多人都不敢伸手救僅幾歲流浪的小丹丹。
我最后決定還是去找回小丹丹的父母,再一次狠狠教訓他們,丟下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畜牲都知道痛愛自己的孩子,這對披著人皮的夫婦染上賭博比畜牲都不如。我和老婆拿了點錢和食物給這個小丹丹,把丹小丹送到她那破舊的屋里,看著這樣孤單的小女孩,我的心又痛了起來,下決心把她父母找回來。
誰知這次小丹丹和我見面再沒有見面了。我嘴里總是在念她,丹丹你和父母團聚了吧?你再沒有挨餓了吧?
丹丹那破爛的土木結構房屋垮踏了,長滿了野草和刺叢。這個家庭就這樣搞得妻離子散了,一個好好家庭就被賭博毀了。這一家三口人再也沒有消息了。一年又一年,四處打都沒有這家人的有關情況,丹丹再也沒有被民警送回來了。所以人們對她的傳說是很多的,有的說她成了女飛賊,練成了飛檐走壁的本事,出現在一些大城市里;說她被一富商收養,成了闊少太;也有說她偷東西被打殘,流浪餓死了......
真不知丹丹到底在哪里啊!
今晚接到丹丹的電話,她說她到處找爸爸媽媽都沒有他們的影子,十多年都沒有和父母團聚,她說自己四處孤身流浪,蹲階沿角,在候車室里討乞。聽到這些話我們心里好難過。她說她這次回來是到派出所去辦身份證。她還說她最近打聽到媽媽改嫁多年了,但去年已經病逝了。關于她爸爸她說仍然沒有他的情況。丹丹還能用手機發信息,她說她還會上網。
我又用手機打聽了家鄉有關人,都說是這個丹丹今天回到村上了。我對這些人講:“這是位可憐的姑艱,她飽經風霜,大家都要來關心她,不要岐視她。忘記她那饑餓的幼年“偷盜”事。希望她在她父母的賭桌上吸取教訓,走上陽光大道。希望她立志成才,成為一個有益社會的人。”
我又對丹丹打手機說:“我和嬸嬸向你道歉,叔叔嬸嬸沒有管好你過去的生活,希望你諒解。可喜你現在二十一歲了,用你那一雙勤勞的雙手來創造財富,用你那一對慧眼分清世事的真假黑白,養成良好品德切莫去學賭博,幸福一定會伴隨你,你會有美好的明天。”
加了丹丹的QQ號,打開了丹丹的相冊。看著這團團臉兒鼓著圓眼的姑娘,我們的淚水直往下流。我們大罵丹丹的父母,這流浪的丹丹是怎樣長大了的?難道說就是她的答復夜宿階沿角和流浪乞討于車間就熬到了今天?四千余天里還有好多的痛心事誰知?
這么多年到了十八歲的丹丹,應該說懂事了為什么不設法打聽家鄉人的電話聯系?為什么不回到家鄉來?應該說她心靈創傷太重,家鄉人當年沒有對她很好照顧,她能夠理解家鄉人嗎?這都是她父母賭博給她造成的孤獨少援,大家怕得伸出手來救她這個飄流的小女孩。
我再一次給鄉親們打電話:“……她就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來關心她,我們用言行來彌補她沒有得到的父愛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