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我就醒了,我對妻子說:“我倆雖說已經把二老從南潯搬到了湖州,可是他們在湖州的生活怎樣開始呢?昨天的晚飯可以在妹妹興洲家里將就,但從今天起這一日三餐總不能叫興洲燒了端過來吧。否則,兩位老人如何在這新的家里住得安穩啊?”
“先從早飯安排做起好了,”妻子與我一樣仔細:“要不,起床后你先隨我去吃湖州特色早點——湯包,然后我們再為老人家買了同樣的湯包及骨頭湯端回來。”我就依了妻子的意見而行。 就在出發去吃早餐的路上,我提醒:“有幾件事情必須馬上解決,不然的話別說老人了,就是我倆也不能安居。譬如,茶葉、茶杯、熱水瓶就要趕緊備齊了;再譬如,客廳里應該掛上時鐘,昭示著這個家庭進入正常運轉了;還有,立即為老人家購買并開通電視,否則我倆回蘇州以后,老人家難免要寂寞的。”
待我們趕到集貿市場去吃湯包時,我就問小吃店老板:“這里附近有賣茶葉、茶杯及熱水瓶的嗎?”
老板熱心腸地說:“出售茶杯、熱水瓶的雜貨店邊上就有,但要九點開門,現在才六點不到;至于茶葉么,我們店門口每隔一天就有茶農前來出攤,但不巧的是今天正好輪空,明天八點半你再來準能買到。”
妻子見狀叫住了我說:“我們趕緊吃完,然后你跟我走。”我倆早餐畢,我端著為岳父母購買的熱點隨著妻子來到同一小區的另一棟樓,妻子去敲打樓下盡西頭的一戶房門,一邊敲一邊還為我介紹:“這是我大弟弟海州家。”我倆很快就在此處解決了飲水必備之物。
待岳父母吃過我們買來的早餐后,岳父說什么也要獨自再回南潯去,說是回去再取一些生活必需品。“你一個人回去,叫我們怎么放心,你不是年輕小伙子了,你是八十多歲的老頭子了!”
“怕啥呢?這小區門口就有101路公交車,直達南潯的。”岳父執拗不過。
見岳父和岳母一時間難以融通,我暗示妻子出面調停。妻子何等聰慧,她像似說給大家聽的樣子:“嗨,剛才到海州家去拿東西時,好像聽海州女兒說起她的外婆住院了,嗯,對了,是住在第一醫院的骨科病區。我們是不是應該前去探訪、慰問一下啊?”
“啊?是這樣啊?我們當然應該有所動作和表示的。”岳父母意見一致趨同,岳父還是急性子:“茲事體大!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前往醫院!”岳父這才暫時放棄了立即回南潯的念頭。
從醫院慰問過親家出來,岳母我說:“你要不要逛逛這里的地下小商品市場?順道的。”當然要去的!我和妻子就在那里幫著岳母做參謀,買到了老人家中意的掛鐘。“回家掛上,這說明我們在湖州的家正式起步運轉了!”我如是說,妻子附和,二老樂見其成。
“嗯,就還缺一個電視機了!”我拽著岳父,妻子攙扶著母親,我就引領著朝向大型家電商場而去。
“南潯家里有現成的電視機,到時候弄個車子把它搬運過來就行!”岳父是不想再多花錢了。
弄個車?誰弄?那么笨重且屏幕又小的舊電視機還要折騰到湖州來?“買個平板大屏幕的算了!”我和妻子極力鼓動。
“太大了我們也看不慣!”岳母也附和岳父的意思。“再說我現在有點累了,身上又沒帶著錢……”岳父是找著理由不去購買新彩電。
“走不動?我叫三輪車!”我有應變的:“沒帶錢?先看看,看中后拿了錢再來買。” “好吧、好吧!”岳父說:“三輪車也別叫了,反正不怎么繞路,我們就去看看吧。”
到了商場,我請二老先在休息區坐下,我征詢:“爸哎,你想弄個什么價位的,以便我有針對性地去咨詢。”
“價位在三千元差不多!”岳父給出指令。
我叫了一位導購員為我推薦,我說:“我要三千元價位的國產平板彩電。”對方向我推薦了兩款,一款是三十九英寸的,另一款是四十二英寸的。隨后我就跑到二老面前做請示狀:“爸媽,同樣是三千元的價位,你們看,是要小三寸呢還是大三寸的?”見二老還沒反應過來,我自說自話算是得令了:“當然花一樣的錢,還是大一點的合算哦?!”
我于是馬不停蹄,開票刷卡付賬,約定當天送貨上門、明天上門安裝。在離開商場回家的路上,我對二老說:“你們搬了新的家,這家里如果沒有我們小兩口送的東西,那多不合適啊!這個電視機就算是我們送給父母親喬遷新居的禮物了。”見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二老則不在堅持以往的意見。
回到家后,我又干凈利索地將妹妹興洲及妹夫建平幫二老添置的空調、灶具、熱水器等所用的包裝材料等統統賣給了收廢品的,收入交給了岳母。我說:“新居得有個新氣象,一應閑置雜物都不能再留置屋內的。”二老對我的雷厲風行無有異議。
妻子又抓緊時間幫著母親采買油鹽醬醋和主副食品,一開伙倉,這個家就真正像個人氣很旺的家了。飯余,我和妻子率先到樓下的小區公園勘察踩點,而后再介紹二老進入公園融入新的活動人群。
閑來無事,岳母冷不丁地問我一句:“你用蘇州的銀行卡,到湖州來刷卡買彩電,是不是還要多付手續費啊?”看來,岳父母是在盤算著還要如數歸還我墊付的購買電視機的錢啊,并且連劃卡手續費都不忽略。
“我買了電視機后,已經從商場拿到了政府節能補貼現金四百元整。”我怕要是不說明了實情我會兩頭得便宜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