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為余公的我在妻子余洲的助推下,終于將泰山和泰水二老從南潯遷移到湖州,初步完成了這一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余公移山工程。
“昨晚你和老爸睡得好吧?”一早起來,我就向岳母請安并嘗試著探詢。
“好是好的,只是讓你和余洲睡在小房間的小床上我覺得不是滋味。”岳母很是和藹可親的口吻。
“這個大房子可是爸媽你們的新家啊,”我故作一本正經狀:“因此,那大房間的大床的新頭可不能叫我們占了先啊!”
“你倆到南潯家里來的時候,我和你們老爸不是也讓你們睡到大房間的大床上了嗎?”岳母作類比類推:“當然我知道,起先你決計不愿意讓我和你們老爸騰出大床給你倆而我們自己睡到小房間的小床上去。可是后來經過說服,你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安排。怎么樣?現(xiàn)在還要我再次作出說服工作嗎?”
“媽哎!你說的都對。”我對二老是從不頂嘴的:“但是你想想啊,我和余洲為啥每次在南潯的家里只住一宿就返回蘇州了?就是因為不忍看見爸媽偌大年紀了還為安頓我們小輩而舍棄了自己的舒適。媽,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岳母滿面都是燦爛陽光:“照這么說,你倆這回是要陪伴我們在湖州多住幾天啰?”
“那是當然的!那是當然的!只要不逼著我倆睡大床。”我和妻子齊聲回應,態(tài)度那個端正啊,真是毋庸置疑。
“你們老爸一月五號要回南潯參加老干部例行學習,再過幾天我還要參加南潯老鄰居馬老師孫女的喜宴,”岳母扳著指頭計算:“要不,這次你倆就陪我們在湖州住到一月四號,然后四號我們一起出發(fā),你們回蘇州,我們去南潯。”
“這樣的安排原本沒有問題的,”我和妻子也作計算狀:“只是,只是我倆已經與子女約定,一月三號在我家要和小輩們聚餐。并且一月二號中午,孩子們就會開車前來接我倆回蘇州去。要不這回我倆就陪伴二老在湖州住到一月二號好嗎?”
“這樣考慮是理所應當?shù)模 币恢睕]有開腔的岳父此時發(fā)表正式意見:“你們的子女平時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節(jié)假日難得有空也應該聚聚的。其實,你們老媽的心思是……最好……”
“最好是天天都有晚輩陪伴左右,”我的理解是到位的:“現(xiàn)在妹妹興洲一家都在湖州,大弟海州家就在這里同一小區(qū),我和余洲每個月都要來浙江看望二老的。”
“問題是興洲、海州他們還是要上班的,至于有了急事他們也會請假,”岳母豁達且說話直接:“我和你們老爸的心思么,最好你倆在湖州也買一套二手房。因為你倆畢竟也退休了,最好你們能天天與我們在一起。”
“爸哎!媽哎!你們是初來咋到剛在湖州落腳,時間長了就會逐漸適應并習慣住在這里的。你們看,這里的社區(qū)醫(yī)療、主副食品供應、銀行網點、大小超市和大型專業(yè)商場乃至小商品市場等等等等,都在一公里步行圈內。待過了一個適應期,你們就會習慣的。”我力圖耐心勸導。
“反正是,你倆在這里我們就習慣,你倆不在這里我們就不習慣!”岳母的態(tài)度始終如一。
一月二號傍晚,我和妻子回到蘇州家中,三號的計劃正常實施不再贅述。四號,岳父母如期返回南潯,接著岳父參加了例行學習,岳父母又一同如約出席馬老師孫女喜宴。之后,我和妻子連續(xù)幾次電話催問:“爸媽,你們該回湖州了吧?”
“還沒呢,快了,就要回湖州的。”電話那頭的口氣卻是不緊不慢的。
我們再電話過去:“到了湖州嗎?”那頭還是不溫不火:“差不多就要出發(fā)了。”其實,直至一月十六號下午,岳父母大人方才篤悠悠地返回了湖州的新居。過后,我和妻子隔三差五電話問安:“爸媽你們好!在湖州是不是慢慢習慣了?在那里是不是生活得比南潯方便多了?”
“不太習慣!”“不太習慣!”岳母每次都在電話里面如此回答。直至后來,聽說我和妻子到湖州去的日子還沒有定得下來,岳母就在電話里說:“其實,在湖州的生活確實比在南潯方便多了。只是,你倆啥時候能到我們身邊來,也許那時候我們兩個老人才會住得習慣!”岳母的意思我倆再明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