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生終于在電視上看見了世界知名學者W先生那風度。他尤其對W先生穿的那件外套特別感興趣。他自言自語地說:“這件時髦的外套為這個知名學者增色不少啊!如果他沒有這件外套,一定沒有這樣的風度的!”從那天起,他就把弄到一件W先生穿的那樣的外套作為了一件頭等大事。他當然知道自己如今可是大學者了。不管怎么說,那幾千元買來的學術論文,幾千元買來的“學者”頭銜,已使自己成為了“知名學者”!如果有W先生的外套包裝,那就完美了!
為了弄到這樣的外套,史先生可沒少花精力。他不怕天熱路遠,把全市的大商場跑了個遍。腳也走酸了,眼也看花了也沒有找到這樣的外套。他回到家里嘆氣地對老婆說:“這個著名學者W先生穿的外套就是與眾不同啊!看來這里的市場是買不到的了!”
老婆聽他的話后說:“別人是洋人,你是中國人學他學術也就可以了嘛,為什么要去學他穿那種外套呢?”
史先生搖了搖頭說:“這物靠包裝,人靠衣裝。我如今是知名學者,如果沒有知名學者的派頭,那怎么行呢?這知名學者的外套是不能少的!”
他老婆笑了笑就走開了。
這天,他與一個專門做文章生意的串串客見面了。這個串串客一直是史先生的生意搭檔。他見到史先生就神秘地對他說:“史教授,我這里又進了一篇高檔的學術論文。這篇論文據說是當今最高水平的論文。如果在國外的刊物上發表了,您的身價又要提高好多啊!”
史先生一聽便對那串串客說:“好!我要了!”
那串串客一聽史先生的話高興地說:“還是史先生有水平!不過,您們要到上海去直接談判。”
史先生一聽要到上海去談判,竟高興了起來。他正想到上海去買這件希奇的外套,沒想到機會自己走來了。他馬上說:“好!我明天就動身到上海去!”
這個串串客立即叫史先生交付了定金。他詭秘地看了史先生一眼,拿著錢走了出去。
第二天,史先生就急急忙忙地向上海趕去。
到了上海,他首先將那篇高級論文弄到了手。辦好此事后,他就急不可待地到了大的服裝專賣店區,一家家地尋找那件學者外套。他找啊,找啊!從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那邊走到這邊。走得他皮大嘴歪地,也沒有找到那件外套。他這時,不得不找個椅子坐下休息。他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他自言自語地說:“哎——!怪不得這樣的外套不好找,別人可是世界知名學者啊!知名學者穿的東西當然是希奇之物啊!這才能體現知名學者的價值!”
就在他灰心之時,一位老者從他的身邊走過。他眼睛一亮驚奇地說:“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原來。這個老者穿的外套的料子正是他夢寐以求要找的料子啊!他三步并著兩步沖了上去。一把抓住那老者就笑著對他說:“老人家,我求求您老了!”
這個老者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抓住,心先生里緊張了起來。他望著這個史先生說:“你沒有精神病嘛?”
史先生忙說:“沒有!沒有!”
這個老者又問:“您要我幫助你做什么?”
這時,史先生才節節巴巴地對那老者說:“我是看中了您老穿的外套料子!您老人家是在什么地方買的?”
這個老者這時才平靜了下來。他心想:“這打扮得周武鄭王的人也要穿這種料子?”不過,他還是對史先生說:“先生,這種料子就在側邊的里弄里的處理品門市部有賣!”
史先生一聽是在處理品門市部能買到,他也沒有多想,在這個老者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里弄里的處理品門市部。
當他們來到這里后,老者指著前邊的小門市部對史先生說:“先生,到了!就在前面。”
史先生往前面一看,他吃驚地說:“這么高級的料子怎么放在如此下等的地方賣啊?”他邊說邊向那個門市部走去。他來到門市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手就買了十幾米。
當他通過熟人找到做衣服的門市后,就找里邊的技師為他量身定制那學者外套。他怕技師理解不到這學者外套的樣子。所以,他專門比著那個學者的外套樣子畫了一幅式樣圖。他對那技師講解著技術要領。生怕他弄錯。那技師看了看料子,又看了看史先生。他想了半天才問史先生:“先生是做學問的?”
史先生這時洋洋得意地笑著對那技師說:“師傅真是有眼力啊!本人正是一個做學問的學者。”
那個技師這時點了點頭說:“我說嘛,怪不得您要穿這種料子的外套。我知道如今的學者都是窮人啊!您這種學者與那其他學者都差不多啊!清貧啊!”
史先生一聽技師的話,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技師。他此時才明白穿這種外套并不是身份的特征啊!原來是清貧的表現!他自言自語地說:“我這是在用錢買清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