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上班，身后有對中年夫婦和我一路，聽到他們的對話。

男：“一會兒吃包子吧？”

女：“好啊。”

男：“吃肉的還是素的？”

女：“肉的吧，肉的好吃。”

男：“那就要兩個肉的，素的想吃嗎？”

女：“也有點兒想吃。”

男：“一會兒我先去占座，你去買包子。”

兩個人說得有商有量，不急不躁。聽他們說話，有一種溫潤的松弛感，我斷定他們一定是一對恩愛夫妻。可能有人覺得他們說的都是小事，算不得什么，可如果換一種心態和方式交談，就算這樣的小事都可能跑偏。比如這樣：“一會兒吃包子，行嗎？”“就知道吃包子，你不能換個花樣嗎？”“那你說吃什么，每次都讓我說，說了你還不同意。”“你是我老公，連我愛吃什么都不知道？”“那我愛吃什么你知道嗎，憑什么每次都得依著你？”

以上對話可不是虛構的，而是我的一位親戚和老婆的真實生活場景。他和我抱怨，他們之間經常連最簡單的吃飯都很難達成共識。

有一次在一處景點排隊，大家都很疲倦，有位中年女子將頭靠在老公身上，老公的手溫柔地護著她，臉上卻一片淡漠。不像面前另外一對恩愛的小情人，摟著抱著，從表情到肢體都顯得如膠似漆。我更喜歡前者的狀態，感情已經走過熱烈燃燒的階段，卻沒有變成灰燼，而是在平淡的表面下暗藏溫度。在難過、疲倦的時候我抱著你，你需要的時候我總是在你身邊，生活的所有細節都并非出于展現情感的需要，而變成了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