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星期五的晚上,趙祥接到老家的電話,頓時臉色煞白。好友高展白當時就在旁邊,急忙問緣由,趙祥耷拉著腦袋哽咽著說道,“我爸不行了!”高展白二話不說就替六神無主的趙祥收拾行李,當晚就送他去車站。
趙祥遠在北京讀大學,等他到家的時候,只看到父親躺在冷冰冰的靈柩里。一直以來,趙祥都以為對父親趙大生是沒有感情的,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還是很愛父親的。趙祥出生于一個特殊的家庭,母親是位精神病患者,父親是個瘸子。從小,趙祥就很自卑,他發誓要遠離家鄉,因為只有在陌生的城市他才不用面對同情和憐憫的目光。現今回鄉看到父親,卻忍不住想起他的好來,淚如雨下。出喪,送葬,趙祥像木頭一樣完成當地的禮儀。那一夜,趙祥守在精神異常的母親身旁。說也奇怪,那晚母親異常安詳,趙祥有種母親是正常的感覺,不過很快自己又否定了這個臆想。
所有的后事都料理的差不多了,趙祥詢問爺爺,“爸身體好好的,這是得了什么病啊?”爺爺像是沒聽見似的,嘴里念念有詞,“造孽!造孽啊!”趙祥覺得事情很蹊蹺,可是家里除了瘋瘋癲癲的母親,然后就是爺爺神志清醒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一頭霧水。
帶著心中的疑惑,趙祥徹夜未眠,整個人疲憊不堪。天蒙蒙亮的時候,趙祥聽到爺爺的聲音,時而亢奮時而驚恐的聲音。他不禁從床上爬起,走出房門,見到爺爺不禁嚇出汗來。爺爺穿著過世奶奶的紅衣裳,頭上插著一朵趙祥爸爸遺像前的白菊花,臉上掛著詭異的笑,還不停地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叫著,“高芝梅,高芝梅,高芝梅……”趙祥對上爺爺蒼白無力的臉看到的竟是呆滯的目光,他一下子坐在地上,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鄰居的幫助下,趙祥把爺爺送去了精神病院。這兩天發生的事,讓趙祥的心跌到了谷底。突然間,家里的親人死的死,瘋的瘋。他沒有一絲頭緒,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父親肯定不是自然死亡。他把唯一的線索寄托在鄰居身上,可是自打送走爺爺之后,沒有人愿意和趙祥多說什么,他注定了是不祥之人。而且附近的鄉親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見了屎一樣,那種厭惡惡心,走路都要繞道的眼神和舉止讓趙祥的心像針扎一樣。
又是一個徹骨嚴寒的夜,趙祥做夢了。他夢見那天早上看見爺爺發瘋的模樣,剎那間他眼前閃過一點白光,高芝梅?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可又覺得很熟悉。為什么爺爺發瘋的時候一直念著這個名字?趙祥越想越覺得這個人是個關鍵所在。
天剛亮,趙祥早飯也不吃就出去了。他來到村長家,在門口候著。村長是見著了,可是哪能想查誰就查?趙祥也不是不知道規矩,軟磨硬泡也沒用,就把準備好的紅包塞給村長,村長露出左右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幫他查了。可是查是查了,他們這個小地方叫高芝梅的有七人,趙祥不管三七二十一依依把住處抄了回來。
由于這七個叫高芝梅的女人住處相隔太大,趙祥的進度就是一天找一家。中午和晚上還要準時回家做飯,看目前的情況趙祥根本不方便回學校,他只得打電話給哥們兒高展白幫自己跟學校延長假期。還有件值得欣慰的事就是,趙祥的母親最近不吵不鬧,表現的很乖,這點讓趙祥很安心。
六天過去了,拜訪的“高芝梅”們都不是趙祥要找的。都是和趙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最后的這個高芝梅趙祥也沒多大的信心確認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最后的一家,離趙祥家并不遠,之所以放最后去也是趙祥內心優先排除的緣故。到達最后一家的時候,門是關著的,趙祥估計主人外出去了,于是就坐在門口想這些天的事情,他感覺自己像進了死胡同。或許,他覺得或許自己是小說看多了,或許父親只是意外死亡,肇事者逃跑了,爺爺只是不能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才瘋掉的?一個瘋掉的爺爺隨便說的名字怎么會是關鍵?一切都是他趙祥異想天開!趙祥突然覺得頭痛,他臨時決定不等了,他要回家。
(二)
天漸漸陰沉下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趙祥的頭越加疼痛,連走路也緩慢了。到家門口的時候,趙祥聽到女人的聲音。不對!明明是兩個女人的聲音,趙祥不由得靠近玄關,側耳傾聽。
“你快走吧!阿祥快回來了!”趙祥呆住了,這極像母親的聲音,不過這聲音鏗鏘有力,語速適中,明顯是正常人的聲音。
“那你快把東西交出來!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這是陌生女人的聲音,趙祥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要我說幾遍?趙大生(趙祥父親)什么都沒留下!你逼死了他還不夠?要不是……算了,你快給我滾!”趙祥驚愕,母親沒有瘋!
“要不是?要不是什么?你怎么不說下去?要不是我是你妹妹,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哈哈……哈哈……”這個女人猖狂地笑著,可是笑聲里卻夾雜著落寞和悲傷。
“恬不知恥!”趙祥母親怨恨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恬不知恥?我嗎?恬不知恥的是你公公和你媽!不然我是怎么來的?又怎么和你成了同母異父的姐妹?啊?姐姐?哈哈……”這女人像是瘋了一般,趙祥死命地想理順這些亂倫的關系。
“你閉嘴!”趙祥母親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情緒激動的女人臉上,那女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呆坐在地上,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此刻趙祥的腦袋里猶如卷起了千層巨浪,天地間一片混沌。突兀地,趙祥感覺脖子涼涼的,低頭瞥見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身后的男人高大有力,把他拖至屋里。
“媽,你起來!把這兔崽子綁了!”聽到聲音,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迅速爬起,照年輕男子說的做。年輕男子轉頭看向趙祥母親,“快說!東西藏在哪兒!不然我就一刀捅了你兒子!”趙祥轉頭的一瞬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高展白!怎么是你?”年輕男子冷笑道,“哼!你這個生活在母親庇護下的無知懂什么?”
“你放了阿祥!東西不在家里,藏在西山頭懸崖邊的大樹下!”阿祥母親脫口而出,目光始終停留在趙祥身上。“好!媽你留在這里看著他們,我先去那里找!”高展白邊說邊把趙祥母親也綁了起來,接著只身離開。趙祥和母親被綁在兩個大柱子上,趙祥望著母親,又悲又喜,這些天發生太多的事了,他感覺自己是在夢里。母親淚眼婆娑,幽幽說道,“阿祥,對不起!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你沒一點關系,可是卻要你承受這一切!是媽不好,就不該生你來這世上!”趙祥看著母親悲傷的樣子,心里極是心疼,“媽你別哭!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似瘋非瘋女人又大聲笑了起來,“姐,我倒要聽聽你要怎么跟你兒子講。”趙祥母親一臉怒色,大喝一聲,“高芝梅,閉嘴!”趙祥再次驚愕,問向母親,“真的有高芝梅?到底和爺爺有什么關系?”趙祥母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盯著地面講著似乎無關緊要的故事……
(三)
建國初期,趙松(趙祥爺爺)生于地主家庭,家境優越,那時正是打擊四類分子的文革年代。趙松和余萍是自由戀愛,他們的愛情飽受時代的摧殘,趙松一家三口每天都跪在村頭被鄉親們批斗。余萍的父母生怕女兒受牽連,把她綁在家里不讓出門。終于一日,余萍被父母逼迫嫁人,這對苦命鴛鴦就硬生生地分開了。文化大革命結束以后,趙松也娶了老婆。都說造化弄人,趙松哪知自己老婆王氏竟然是昔日情人的好友,結婚那天,余萍還來送了賀禮。趙松結婚第一年,老婆王氏就懷孕了,當時的余萍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和剛滿周歲的女兒。因為余萍是王氏的好友,所以經常被王氏邀請家中請教安胎和教子之術。就這樣,余萍往趙松家的次數越來越多,日久生情本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面對的是曾經的摯愛。愛情的力量游走在道德的邊緣,終有一天,趙松和余萍沖破了道德底線,瞞著各自的家人做了茍且之事。沒過多久,余萍發現自己懷孕了。趙松提出要與余萍成婚,還告訴余萍自己有很多錢足以讓她下半生過上好日子。余萍思來想去覺得她和趙松在一起對不起太多人,心里負擔太大,趙松也尊重了她的選擇。最終余萍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丈夫蒙在鼓里對這個小女兒視如己出,疼愛有加,余萍心里自責萬分。
兩家來往一如既往的親密,二十年轉眼即逝,當年的小姑娘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一天晚上,趙松的兒子趙大生跪在爹娘面前說要娶余萍的大女兒高芝云為妻,與此同時,余萍的大女兒也跪在爹娘面前聲稱非趙大生不嫁。世事無常,生活就像是一部滑稽劇,盡管如此,趙家和高家都同意了這樁婚事。日子過的一帆風順,波瀾不驚。一天午夜,余萍的丈夫胃疼不已,她一把扶起丈夫,結果丈夫吐了一床單的血,余萍被嚇的不輕,急忙叫上小女兒高芝梅一起將丈夫送到醫院。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要輸入同血型的血液,高芝梅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要獻血給爸爸,余萍慌了。就這樣,人在做天在看,女兒高芝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高芝梅從小衣食無憂,活潑單純,得知自己身世后,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自此以后,高芝梅變的沉默寡言,孤僻內向。余萍的丈夫也瞧出了端倪,但是怎么問余萍都不說。漸漸地,余萍發現女兒已經不叫她媽媽了,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似的。那段時間余萍操碎了心,丈夫因為胃癌早期要手術,女兒的事也讓她心神不寧,內心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丈夫。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余萍陪護的晚上說夢話了,然后就哭醒了,醒來后發現淚流不止的還有丈夫。瞞了二十幾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揭開了,余萍心里反而釋然了。丈夫卻是悲痛欲絕,養了二十年的女兒竟是幫別人養的,這么大的一頂綠帽子戴了這么多年!手術剛結束哪兒能受這樣的刺激,許是命中注定,丈夫去世了。當天晚上余萍帶著自責和內疚跳河了,一夜之間,高芝梅守著兩具尸體,她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她內心充斥的就是恨!她恨趙松!她要報仇!只是,她不明白報仇是把雙刃劍,最后受傷的是自己。
“夠了!怪就怪姐姐你嫁給趙松的兒子!什么愛情?趙大生不是一樣背叛了你?”高芝梅想起那些往事,心有余悸,歇斯底里地喊道。
“沒錯,他是背叛了我。可是,你又得到了什么?你開心嗎?”高芝云反擊道。
“高芝梅?這么說高芝梅還是我小姨?那高展白是?”趙祥糾結地問母親。
“就是你爸和她的孽種。”高芝云咬牙切齒地說。
可是爸爸和小姨不是兄妹嗎?趙祥在心里反問著,這個高芝梅難道已經變態到用亂倫來報復自己的親生父親?“母親你為什么要裝瘋?他們叫你把東西叫出來又是什么東西?”趙祥想想還是事有蹊蹺。
高芝云繼續低頭看向地面,似乎只有看著地面她才有勇氣說出這些家丑。
自從高芝梅決心要報仇之后,她就在苦思冥想報仇計劃。而得之高芝梅失了雙親之后,趙松很是掛念女兒,但沒有名副其實的理由接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出于內心的愧疚,趙松想給女兒一些補償,于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打開了老宅的地下室暗道,拿出了藏在老宅里的古董去變賣。可是這一切卻被趙松的老婆王氏發現了,這個地下室就連文革時期都沒被人發現過。趙松十分在意密室的保密性,雖然王氏是他老婆,但是他還是信不過,三兩句不和,趙松竟然失手將其勒死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趙松殺人的時候被高芝云看的真真的,當時高芝云嚇的瑟瑟發抖不知如何是好。趙松看看了這個兒媳,挺著個大肚子,只是走到跟前叫她管好自己的嘴巴。兒子一落地,高芝云為了自保只得裝瘋賣傻,這一瘋便是二十多年。這事過后,高芝梅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來家里玩,趙松當然不好阻攔。接著高芝梅就明目張膽勾引趙大生,趙松眼見自己的兒女亂倫,就找高芝梅試圖說明一切。卻不料高芝梅不認他,而且直言不諱地說就是要報復他。趙松一把年紀被氣的病了幾天,女兒管不了他就去教訓兒子。兒子不明白其中緣由,頂撞父親,父親掄起搟面杖就打,趙大生好好的腿就被打瘸了。高芝云的苦水只得往肚子里咽,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妹妹,她無可奈何。自從婆婆死后,高芝云對這個家一點希望也沒有,更何況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個瘋婆娘。她只想好好把兒子養大。高芝云的兒子未滿周歲的時候,高芝梅也懷孕了,趙松極力的要打掉這個不祥的孩子。高芝梅執意不肯,為防趙松對自己孩子下毒手,她帶著兒子去了外地。仇恨的力量很是偉大,時隔二十多年,高芝梅連趙家這點老古董都不放過。
“你懂什么?老古董?光老頭子地下室的雞血石就值500多萬!”高芝梅露出勢力的嘴臉。
“你過的不好嗎?需要回來要這些東西?”高芝云不屑。
“誰會嫌錢多啊?下面的要不要我替你講啊?姐姐?”高芝梅氣焰囂張,“就在你懷孕的那會兒我就去過地下室,趙大生說要養我一輩子!要不是我自己離開,這些東西早就是我的了。不過時隔這么多年回來,仇恨倒是一點沒少。姐姐你是沒看見我把身世告訴趙大生時他的表情,想想都開心啊!趙松那個死老頭看見展白的時候都呆住了,臉都綠了!都說近親不能結婚,你看展白,不傻也不呆!哈哈……”
“瘋子!變態!”趙祥忍不住罵道,“是不是你殺死我爸的?”
“我可沒有,他是自己解決的,良心悔過,覺的對不住你吧!哈哈……”高芝梅極是得意,斜眼看向趙祥,“小子你得慶幸你不像家里的任何一個人,不然展白肯定對你下毒手了。”
“什么意思?”趙祥不解。
“展白花了很多心思才和你去了同一學校,能和你成為朋友可不是巧合。誰知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家里有寶,更不愛慕錢財。這才使得展白沒對你……哈哈……”這個女人傲慢的無以復加,笑聲刺耳或許連老天爺都覺得不悅,突然一個巨雷轟頂,嚇的這個女人變了臉色。
(四)
天越發陰沉了,雨水紛紛而至,高芝梅錯愕地抬頭望天。趙祥偷偷解開繩子,一個箭步就把高芝梅制住,她畢竟是個女人,力氣不大,趙祥解開母親身上的繩子,將高芝梅綁起。雨越下越大,高芝梅居然哭了起來,“姐姐你替我去看看展白好不好?我心痛的厲害,總感覺他出事了!”趙祥冷哼一聲,拉著母親,“媽,這個女人心如毒蝎,指不定又想害你呢!我們不要管她!”高芝云猶豫了一會,莫然點點頭。高芝梅哭喊著,“姐姐,我求你了!我再壞,也從沒想過要你死!”高芝云不禁看向趙祥,趙祥立馬明白母親的意思,拉著母親的手往西山頭走去。雨越下越大,趙祥的鞋子都濕了,低頭看看母親的鞋子也濕了。這么多年母親裝瘋賣傻,他也不了解母親的內心,那個高芝梅雖說是母親的妹妹可是陰險毒辣母親居然不計前嫌替她去看兒子。這點,趙祥心里很感動。
懸崖邊上的樹下經過雨水的沖刷已經變得泥濘不堪,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坑里插著一根大木頭,坑里都是積水,渾濁不清。坑的旁邊有副金絲眼鏡,趙祥一看便認出是高展白的物品。高芝云用手壓壓木頭,對著趙祥分析,“高展白很有可能掉進懸崖了,這坑里的大箱子少說也有二百來斤,僅憑一人之力要弄上來還是比較困難的。高展板用木頭做杠桿,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箱子已經松動快上來的時候,突然的大雨使他腳下一滑摔下去了。”趙祥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雖然高展白剛剛拿著刀把他綁了,但是他突然死了事實趙祥一時不能接受。高芝云目不轉睛地盯著坑里渾濁的一片,“阿祥,和我一起把箱子弄上來!這里可都是古董寶貝,你爺爺做夢都沒想到這些東西最終還是會落到我手里!想當年他和你爸偷偷把我綁在家,把東西偷偷運到這里,結果你爸死前還是告訴我這些寶貝的下落,看來這些東西它也是認主人的。”趙祥看著此時的母親,一臉亢奮和貪婪,原來母親答應來這里不是真的關心高展白,而是沖著祖傳的古董!趙祥絕望了,他看著母親搖搖頭,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高芝云看他無動于衷,便自己動手用木頭做杠桿,想把箱子撬上來。就在趙祥愣神的功夫,高芝云用力過猛木頭斷了,一個沒站穩,滑下懸崖了。趙祥伸手去拉母親,卻撲了空,就聽到母親“啊!”的聲音在山谷回蕩。
雨還在下著,趙祥呆坐在樹下。良久,他起身拿起斷了半截的木頭,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水坑里的箱子,嘴里喃喃喊著,“你是殺人犯!都是你!……”直到天黑,趙祥精疲力竭便昏倒在樹下了。
一個月后,村民在趙祥家里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女尸……村民報警后,市刑警也參與調查,警車來了好幾輛,村民們都聚在趙祥家門口張望,又害怕又好奇。一個衣衫破爛,滿身腥臭的枯瘦男人沖進人堆,雙目無神,嘴里卻喃喃地說,“死了好,死了好!”眾人一看,驚呆了,這不是失蹤多時的趙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