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單純從字面上來說,“一個(平凡的)人”而已。但是,自古以來文人墨客的“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中,匹夫從來就不曾被忽視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沒有眾多“匹夫”的參與,任何理想終歸只能是理想。那么,是不是只有參與了“家國大事”,匹夫才能成為名垂千古的英雄?未必。
《五人墓碑記》中的5位從容赴難者,并沒有什么偉大的壯舉,甚至說白了,無非是參與了街頭百姓對肖小之輩的“群毆”。但是,對于一個人的“橫死”,后人的評價總是很直接,很簡單-“為什么?做了什么?"
那么,他們為什么死?又做了什么?
為了伸張正義,為了中華民族幾千年做人的原則。
做了很簡單的事:街頭群起,用最簡單的武器一拳頭,懲罰奸佞惡人。
是啊,很“小”的死因―而他們卻足當得起“英雄”的稱號!
也許有人會說:既然死因很小,又怎么算得上英雄呢?
可是,無論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在屑小利益上,“辱人賤行”又有多少呢?
卑賤地茍且偷生,激昂地慷慨赴難,正如一粒黃金和一堆泥土的對比。
魯迅先生曾用“中華民族的脊梁”來形容那些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埋頭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為民請命的人”,應該說,5人雖為匹夫,但也應該在魯迅先生贊美的對象之中。
第二篇:
這五個人,就是當周蓼洲先生被閹黨拘捕時,為公理所激奮而死于這件事的。到了現在,吳郡賢士大夫向有關政府叨教,就清理已廢的魏閹生祠的舊址來埋葬他們,并且在他們的墓門立碑,來表揚他們的古跡。啊,也夠隆重呀!
五人者,蓋當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義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賢士大夫請于以后,即除魏閹廢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門,以旌其所為。嗚呼,亦盛矣哉
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為時止十有一月耳。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貴之子,慷慨失意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沒不敷道者,亦已眾矣;況草澤之無聞者歟?獨五人之皦皦,何也?
這五人的捐軀,間隔現在修墓埋葬他們,為時不過十一個月罷了。在這十一個月當中,那班富貴之士和志自得滿。官運利市的人,他們抱病而死,死了而隱藏不敷稱道的,也太多了,況且鄉間的沒有聲名的人呢?唯獨這五人名聲皎如白日,是什么緣故呢?
予猶記周公之被逮,在丁卯三月之望。吾社之舉動士先者,為之聲義,斂貲財以送其行,哭聲震蕩天地。緹騎按劍而前,問“誰為哀者?”眾不克不及堪,抶而撲之。是時以大中丞撫吳者為魏之私家,周公之逮所由使也;吳之民方酸心焉,于是乘其厲聲以呵,則噪而相逐。中丞匿于于溷藩以免。既而以吳民之亂請于朝,按誅五人,日顏佩韋、楊念如、馬杰、沈楊、周文元,即今之傫然在墓者也。
我還記得周先生被拘捕,是在丁卯年三月十五日。我們復社里那些品德可為讀書人楷模的人替他伸張公理,召募錢財送他起行,哭聲震蕩天地。閹黨抓牙紅衣馬隊按著劍把上前喝問道:“誰在替他哀哭?”大家再也不克不及忍耐,就把他們打倒在地。這時以大中丞官街作蘇州巡撫的是魏閹的私黨,周先生被捕是他主使的;蘇州的老百姓正對他悔恨到極點,于是趁他嚴厲地高聲呵斥的時間,就呼喚著追擊他。這巡撫躲到廁所里才逃脫了。不久,他以蘇州老百姓暴亂的罪名向朝廷誣告叨教,追究這件事,正法了五人,他們名叫顏佩韋、楊念如、馬杰、沈楊、周文元,就是現在聚集埋在墳墓里的五個人。
然五人之當刑也,意氣揚揚,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言笑而死。斷頭置城上,顏色不少變。有賢士大夫發五十金,買五人之脰而函之,卒與尸合。故今之墓中全乎為五人也。
但是,(他們的堂堂正氣是壓不倒的)這五個人臨刑的時間,模樣形狀昂然自如,喊著巡撫的名字罵他,言笑著死去。被砍下的首領放在城上示眾,表情沒有一點改變。有幾位賢士大夫拿出五十兩銀子,買了五個人的首領用匣子盛好,終于同尸體合在一起。所以現在的墓中,是完完整整的五個人。
唉!在魏閹亂政的時間,官僚們可以或許不改變自己的志節的,在全國這樣寬大的地區,又有幾個呢?而這五個人生于官方,平昔沒有聽到過詩書的教誨,卻能為大義所激奮,踏上死地毫無反顧,這又是什么緣故呀?況且,其時假傳的詔書紛繁發出,牽連同黨的搜捕遍天下,終于因為我們蘇州人民的發憤一擊,閹黨就不敢再有連累治罪的事了;魏閹也躊躇未定,害怕公理,篡位的詭計難于立即發動,比及當今皇帝登基,就在路上吊頸了,這不克不及說不是這五個人的功勞呀!
嗟夫!大閹之亂,縉紳而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幾人歟?而五人生于編伍之間,素不聞詩書之訓,激昂大義,蹈死掉臂,亦曷故哉?且矯詔紛出,鉤黨之捕遍于天下,卒以吾郡之發憤一擊,不敢復有株治;大閹亦逡巡畏義,十分之謀難于猝發,待賢人之出而投繯門路,不可謂非五人之力也。
嗟夫!大閹之亂,縉紳而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幾人歟?而五人生于編伍之間,素不聞詩書之訓,激昂大義,蹈死掉臂,亦曷故哉?且矯詔紛出,鉤黨之捕遍于天下,卒以吾郡之發憤一擊,不敢復有株治;大閹亦逡巡畏義,十分之謀難于猝發,待賢人之出而投繯門路,不可謂非五人之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