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時光的留白,回旋心靈的筆觸,暮然發現,放縱也是一種傷害。
放縱是清醒后的痛楚。閉上眼,屏息凝神,觸摸著風箏柔軟的羽翼,感受它應風而動的生命,撫讀它侓動的滄桑,懷抱它生生不息的渴望,嗅出的不僅是藍天白云悠揚廣闊的氣息,還有埋藏在它靈魂深處的一縷濃得吹不散的孤寂與痛。此時此刻,心像觸到了針,會微微的痛,會不由自主地自責:“為什么要束縛風箏的軀體,卻要放縱它視野的擴展和蔓延?不錯,這種放縱讓風箏領略了它生命中最旖旎的瞬間,風吹醒了它的神經末梢,喚醒了它麻木的身心。同時,正是這種放縱,讓風箏在束縛中有了新的活力和追求,讓它萌生出瘋狂滋長的希望——蛻變成鳥兒,有徹徹底底的自由,那一團長長的線再也不會羈絆它的走向。可這只是天方夜譚,風箏永遠只是孩童們金色的歡笑中臉色灰白的淚流滿面的追求者。放縱給予風箏希望,卻打破更傷害了它平淡簡單純凈的快樂,在它骨骼中注入一種無人理解的寂寞和哽咽著的痛楚。這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放縱是跟隨后的遺失。條條大路有它壯士般豁達的胸襟,深街小巷有它靑石板排成的唯美。若深街小巷定要搏出個寬廣,還會有素雅絕美的狹窄和修長嗎?怕是小橋流水人家的人間仙境也大失顏色。這正是因為小巷對自己寬度的放縱,才痛失了自己最美的風度,遺失了卓然傲立的風骨,忽視了水滴在石板上的天籟之聲。細想來,人又何嘗不是?因為湮沒了艱難的創造和自我的堅定不移,放縱了自己的惰性和盲目的推崇,給自己畫一條遍布腳印的路,然后日夜兼程地行走,最終迷失在步伐堆積的泥濘中,沉陷在千萬次的重復匯成的沼澤里。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正是因為這種放縱,顛覆了性格和本色,更傷害了雨后春筍般崛起的思想。這是一種毀滅性的傷害。
放縱是屈服后的滅絕。倘若音樂巨人貝多芬向命運的暴風雨屈服,那么,他執著堅強無懼的精神和在痛苦中醞釀的偉大篇章,將何去何從?恐怕那句“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也要在他放縱的軟弱中消失。倘若一代文豪魯迅向黑暗腐朽的反動勢力屈服,那么他以筆作刀槍的勇氣和澎湃的愛國情將飄散何方?恐怕那廣為傳頌的字字珠璣的文章也要在他放縱的畏懼中滅絕。倘若奧斯特洛夫斯基向攻入他體內的勢如破竹的病魔屈服,那么他百折不撓的毅力和崇高的革命精神,將遺失何方?恐怕那感動了千萬人的鋼鐵般的保爾精神也要在他放縱的疲憊和悲觀中消亡。放縱是一種巨大的傷害,這種傷害將會把整個生命變成灰色。
擴大不一定是升華,延伸不一定是發展,而放縱則是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