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還是個連“滄桑”兩字都會寫錯的孩子。后來有人告訴我“滄桑”的意思是:滄海變桑田,形容事物變化巨大。然后慢慢地,我會用了,這個詞。滄桑的人生,滄桑的生活,滄桑的我……
說真的一個十八歲的半大孩子將滄桑兩個字用在自己身上,是可笑的。連我自己也這么認為,但仔細想來,我不是更可悲嗎?我只有十八歲,十八歲=成人?只是逝去了多少青春歲月?對,才多少。又還有多少…只是在迷茫,落寞中倒數著往昔時光。靜靜的,不甘地,卑微得想要落淚。
被上輩人認真選擇好的生活,被世界生生按在命運上的我,而這兩者是矛盾的…于是三年前,我公然叛變了,背棄了生活,被注定的生活。我是一個反抗者,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更不是唯一一個。我出賣了我的生活,我的年少,反抗著一切。我不知我將來想要做什么,沒有夢想,沒有追求,甚至沒有妹子。一切都不像是男主的設定,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弱小得不能再弱小,可憐得只能逆反著世界對我做的一切,無論對錯,我都無法接受……但終究的,歲月這把殺豬刀是無情的,多少的叛逆,多少的青春終將被輕意地削落。
于是的,兩年有余的叛逆期過了,我靜了下來。對靜了下來,你也完全可以指著我的鼻子說,那你至少被生活麻木了。沒錯,麻木。但你無法想象就在兩年前,一個抓狂得快離家出走的初中生是怎么過活來的,又是怎樣麻木過來的……在此,也是在現在我不得不承認,生活的同化性,更必須承認自己被同化的事實。不難想象未來對一個孩子情感的扭曲,即使它是平賤的,卑微的,但只要它還是未知的,我們就像撲火的飛蛾。生活是殘酷的,更是犯賤的。而注視著未來的我們是盲目的,扭曲了情感,舍棄了人性,比起飛蛾,我們更像蒼蠅,卑微,甚至骯臟。雖然這種骯臟不是我們本身,只是這世界給予的,但我們也是犯賤的,和生活一樣……回想一下,為了自己今時的成就,可能只是甚微的成就,你曾經漠視了多少身邊人的關心,冷落了多少朋友,與家人發生了多少矛盾,又卑躬屈膝地忍受了多少…到頭來,換來這些,值得嗎?值得嗎!你要是真能咬著牙說值得,我也不強求,但愿你問心無愧。在這物欲橫流,物質至上的世界里,被極度扭曲的價值觀下,扭曲的人性總是能被包容的。
我也是這么過來的,為個考上個普高折騰得人模狗樣,冷落了身邊的朋友,在最痛恨的老師面前裝出一副“改過自新,欣欣向榮”的鬼樣,忍受著一切……我記得,或是說從來沒有忘記“那家伙”說過的那句話,既然你無法改變世界,那么你只有改變你自己,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地方是公平的。那時候,我十五歲,叛逆,年少,反抗著一切,但這句話,我忍了…我當時咬著牙,卑微得發不出聲,即使我想要咆哮,但面對這樣的世界,我卑微得無法反抗。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有力無力的,就那樣跳著…我開始明白一些事,我無法反抗世界,至少現在不行。那一刻,我改變了,因為這個世界,丑陋的世界……我麻木了,被同化了?不,因為這個世界…我想要去改變…它!在那一刻,我忽然決定了,要讓這個世界看見自己。
現在,仔細想想當時的自己,還真跟看“海賊”似的,有種熱血的感覺。但現況是可悲的,我依舊卑微得要死,弱小得要死,可憐得催人淚下。可即便這樣,我倒是不后悔,不是我現在得到了些什么,更不是我對失去的事物毫不痛惜,而是在生活里我無法后悔。世上沒有后悔藥,有的只是老鼠藥。與其空后悔來浪費時間,倒不如像這樣嘲諷下自己,倒也讓您見笑了。
滄桑,這兩字當不起。十八歲的滄桑,可笑了,可好笑了……
或許,我真要再等個幾十年再自詡滄桑,非要麻木到脊背都彎了再述說自己年輕的時候是何許人也。只怕是,到時候不是可笑,是可憐,可憐得又催人淚下。可到時候,哪去找這么多人,就算找到了,他們都被催淚好幾回了,哪還能再下呢?可能要準備顆催淚彈了。既然這樣,還是趁著這會兒身子骨還健朗,風濕骨病還沒犯好好地滄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