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質(zhì)（1285—1344），字促彬，祖籍建德（今屬浙江）人，后定居杭州。與鐘嗣成交友二十余年，過從甚密。

《叨叨令·自嘆》是元代文學(xué)家周文質(zhì)的作品，選入《元曲三百首》。本篇的“自嘆”與前篇不同，是感嘆一段傷心的羅曼史。抒寫了相思的寂寞和感嘆歲月流逝的惆悵。

叨叨令

原文

去年今日題詩處，佳人才子相逢處。世間多少傷心處，人面不知歸何處。望不見也末哥①，望不見也末哥，綠窗空對花深處。

注釋

①也末哥：語尾助詞無義。

翻譯

去年的今天，我題下了多情的詩章，正是在這里，我相會了美麗的姑娘。這世界有多少場所，令人傷心斷腸，那去年相對的美人，不知如今去了何方？我一遍遍地尋覓，卻一回回地失望。只見一叢叢花朵，空對著她居住過的綠窗。

賞析

本篇的“自嘆”與前篇不同。是感嘆一段傷心的羅曼史。全曲的措辭和格調(diào)，很容易使人想起唐代崔護的《題都城南莊》：“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崔護的吟作，相傳是他在清明日獨游城南，見一村居花木叢萃，而寂若無人。他口渴敲門求飲，有女子持杯水滿足了他的愿望，而且脈脈含情送至門外。但等到崔護來年清明再游舊地，莊門已緊閉無人，只得快快地題詩而回。曲作者的故事未必與之全同，但也無疑是一場男女間的邂逅相逢?！凹讶瞬抛印?，兩情暗通，詩人還當(dāng)場為她留下了詩作，這種愛情在封建禮教森嚴(yán)的社會中當(dāng)然是不會開花結(jié)果的。一年以后重游的撲空，不僅增重了相思的寂寞，還添加了一重歲月流逝的惆悵。這首曲將這種種感受表現(xiàn)得極為真切。

起首兩句，從回憶寫起。時間是“去年今日”，地點即在作者此番作曲自嘆的處所。這處所是去年的“題詩處”，也是邂逅佳人的“相逢處”，相逢后即題詩相贈，可見兩人一見傾心，且已互表了相慕之意。點明“去年今日”，見出詩人的念念不忘，同時也是通過崔護“去年今日此門中”成句的影響力，來隱表出這一回憶令人傷情的悲劇性。強調(diào)“佳人才子”，則是因為非佳人則不足以傷情，而非才子則不深于傷情。事物越是美好，其毀滅也就越是撼動人心。兩美相逢而不能天從人愿，這樣的結(jié)局就倍加殘酷。這兩句雖是平平敘出，卻已使讀者預(yù)見了下文的陰云。

“世間多少傷心處”，點出了“傷心”的字面。這一句是從回憶向現(xiàn)實的過渡，它宕開至“世間”，卻實將前文的“題詩處”、“相逢處”置于“傷心處”的中心地位。果然，下句揭出了“傷心”的緣由―“人面不知歸何處”。這句幾乎就是崔護《題都城南莊》詩句的迄用，不同的是這一個“歸”字。若從“歸家”的意義上說，則相逢的“佳人”也非居住此地，要再找到她就比崔護的那位南莊女子更為困難。而“歸”字對于古代女子來說，還有“出嫁”的一義。詩人本意若出于此，那就名花有主，更使人有“從此蕭郎是路人”之嘆了。

五六兩句重復(fù)，是〔叨叨令〕格律的要求。在這首曲中，恰恰起到了一往情深與熱腸百結(jié)的示現(xiàn)作用，這是單用一句“望不見也末哥”所無法實現(xiàn)的。末句是“望”的目標(biāo)，也是“題詩處”、“相逢處”的具體所在。“綠窗”在古代詩文中多指閨閣的窗戶，“花深處”則點現(xiàn)出春節(jié)，并使人聯(lián)想起崔護詩中的“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這一句妙就妙在以麗景寫深愁，戛然結(jié)止，而使人惆悵不已口明沈義父所謂“含有余不盡之意，以景結(jié)情最好”((（樂府指迷》），就是指這樣的情形。

本篇與前篇一樣，也是使用同一字作韻腳的“獨木橋體”。本曲同用的是一“處”字，它恰代表了作者的感情空間，顯示了作者的留連的尋覓。可以看出，盡管兩作的內(nèi)容不同，這種韻腳上的疊同都產(chǎn)生了一種回腸蕩氣的韻味，更加見出“自嘆”的回環(huán)不已。

周文質(zhì)（1285—1344），字促彬，祖籍建德（今屬浙江）人，后定居杭州。與鐘嗣成交友二十余年，過從甚密?！朵浌聿尽分^其“體貌清癯，學(xué)問淵博，資性工巧，文筆新奇。家世儒業(yè)，俯就路史。善丹青，能歌舞，明曲調(diào)，諧音律，性尚豪俠，好事敬客”?！短驼糇V》稱其詞“如平原隼”。散曲存小令43首。套數(shù)五套。

《叨叨令》古詩詞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