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還是不追?最終,李巖還是鼓起勇氣給俞靜發了封郵件。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簡單的女生。
俞靜是生化學院里惟一一個還“單身”的女生,每天游走于圖書館、實驗室、宿舍,亙古不變的三點一線。大家對俞靜的評價是:感性,浪漫,純真,有點孩子氣。
第二天,俞靜回了郵件:“親愛的師弟,我是你師姐,比你大3歲。”“3歲”兩個字,是粗粗的紅色字體。李巖看到這樣的警告與婉拒,心想,這不過是女生故作的矜持罷了,其實她心里肯定也渴望愛情。于是,李巖回復:“女大三,抱金磚?!比欢攘?天,俞靜始終沒再給他回信。
李巖很失落,整天蓬頭垢面地泡在實驗室里,不愿讓寂寞乘虛而入。這一晃,就是一個月。
北方的冬天說來就來,大雪洋洋灑灑飄下。這天,李巖收到一個沒有落款的包裹,里面是一條墨綠色圍巾,流蘇邊用白色的毛線織出了“IAYL”4個字母。李巖沒有多想,就將圍巾戴在了脖子上。這條來路不明的圍巾,在漫長的冬天里給他寂寥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絲生氣。
一段時間以后,李巖又收到一個包裹,這次寄來的是杏仁、板栗和牛肉干,都是李巖的最愛。李巖納悶,究竟是誰寄的這些東西呢,而且對他的喜好這么了解。
那天,李巖去圖書館查資料,碰到了俞靜,他和俞靜的手隔著書架在一本《遺傳學》上親密接觸。李巖忙說:“你看吧你看吧?!庇犰o也不客氣,將書取下來。她繞過書架走到李巖面前,將書塞到了他手里:“我是師姐,大讓小?!崩顜r不知道該說什么。俞靜盯著李巖那條墨綠色圍巾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從圖書館出來,李巖到跆拳室去施展拳腳,剛進屋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俞靜穿著道服,大汗淋漓地對著沙袋拳打腳踢,似乎在宣泄郁悶。李巖沒有想到,像俞靜這般單純孱弱的女生,心中也會被煩惱糾擾。他走上前,拘謹地問:“師姐,什么事讓你不開心?”李巖第一次很紳士地稱呼俞靜為師姐,想討俞靜歡心。俞靜立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巖,眼神里迸射出灼人的火花。
俞靜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汗珠,開口:“廢話少說,我們切磋切磋,不許手下留情?!蔽吹壤顜r緩過神來,俞靜的拳頭已經撲面而來。
每個周末的傍晚,李巖和俞靜都會到跆拳室切磋拳技,然后結伴去食堂吃飯,像是好朋友一般,無關愛情。
一年后,暑假來臨,俞靜將要去另外一所大學讀博。這樣的離別,給二人的心里留下了澀澀的傷感。
“后天你就要走了,有個疑惑一直纏繞在我心里?!崩顜r說,“不管你喜不喜歡我,當初你為什么不回我的郵件?沉默就是拒絕,還是你怕傷我的心?”俞靜低下頭,小聲說:“我回了,是你沒有反應。”
第二天,收發室通知李巖去領包裹。李巖跑到收發室,打開包裝盒,里面是一款名牌襯衣,附帶一封簡短的信:“師弟,在你第一次發郵件給我,說喜歡我并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我就回復了你。不信,你看看那條圍巾上的英文字母。圍巾你戴了整整一個冬天,溫暖了你,卻讓我的心倍感凄涼。我想,或許是我比你年齡大,你漸漸地對我沒感覺了吧,所以我就把這份情感放在了心底。在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里,你不提愛情,我也不提。在你面前,我盡力掩飾內心的落寞。這款襯衫是我提前買好的,應該在你生日這天能收到。女大三,抱金磚,我把3個包裹比作3塊金磚。可是,3塊金磚扔出去,換來的是一片沉默。師弟,你明年也要畢業了,祝你好運!”
李巖從衣柜里找出那條墨綠色圍巾,細細觀察,流蘇的一面用白色毛線織著“IAYL”4個字母,另一面織著“IAcceptYourLove”。李巖恍然大悟,起初他還以為IAYL是這條圍巾的品牌呢。
李巖去女生宿舍樓找俞靜,俞靜已經離校了。李巖站在風里,感覺有點冷,他跑進跆拳室,沖著笨重的沙袋揮舞拳頭:“你這個傻瓜,有事為什么不能直接表述呢,干嘛這么隱晦?”
是啊,也許女生就是這樣隱晦,這樣癡傻。可是,愛情的暗香浮動,曲折顛沛,又有誰能用語言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