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一位皇帝,吃厭了宮廷里的山珍海味,食欲不振,無心總理朝政。這可急壞了御廚,也急壞了專管御廚的大臣,他們手足無措,整天提心吊膽。
有一天,皇帝突然要想吃一種黃澄澄的香餅子,并張榜百兩黃金懸賞。皇榜可不是隨便揭的,沒有那個(gè)金剛鉆,誰敢攬那個(gè)瓷器活,搞得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十天過去了,皇榜濤聲依舊,急煞護(hù)榜人。
又過數(shù)日,一位身穿布衣頭戴草帽的老翁路過一處張榜之地,駐足觀看,聽圍觀者議論皇帝懸賞之事,覺得好笑。心里想:好你個(gè)小子,做了皇帝忘本了。整天山珍海味的伺候著,還食欲不振,簡直是揮霍無度,昏庸透頂。你一頓飯的銀兩,足夠老百姓一個(gè)五口之家吃一年了,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想到此,他心里有了主意,步履穩(wěn)健地走上前,一把揭下皇榜,并大聲宣布道:“各位觀者,區(qū)區(qū)小事,何必興師動眾,老漢我不為賞金,只為獻(xiàn)個(gè)手藝,告辭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老翁還沒走幾步,就被一位御林軍攔住,喝斥道:“喂!老頭,你吃了豹子膽了,敢隨意揭皇榜。你知道做不出黃澄澄的香餅子的后果嗎?欺騙皇上那是要?dú)㈩^的!”
老翁心有成竹地回話:“軍爺,老漢我知道如何履行自己的諾言,也知道做不出來黃澄澄香餅子的后果。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的。”老翁的一席話,迎來陣陣掌聲和叫好聲。
第二天,在御林軍的押解下,老翁來到了御膳房,向皇帝獻(xiàn)上了自己親手做的黃澄澄的餅子。皇帝見狀,非常高興,拿了一塊聞了又聞,香極了,頓時(shí)精神煥發(fā)。在御廚嘗過確認(rèn)安全后,皇帝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咀嚼起來,可就是咽不下去,特別剌嗓子,把眼淚都憋出來了。只聽“撲”的一聲,黃橙橙的渣滓噴了大臣們一臉,好生狼狽。
奴才見狀,趕緊遞上一碗水,皇帝咕嘟咕嘟漱了漱口,又吐出來一大口,好大一會才緩過氣來。皇帝瞪著眼睛責(zé)問老翁:“大膽刁民,你膽敢拿豬狗食來戲弄朕。來人那,把他拖出去斬首示眾!”
老翁從容地說:“皇上,你殺我可以,但你得容草民說兩句話再殺不遲,否則我死不瞑目。”
皇帝陰沉著臉說:“朕容你辯解,說的有道理,朕可以不殺你,否則滅你九族。”
老翁慢條斯理地問:“敢問皇上,良心值多少錢?”
一位大臣喝斥道:“大膽!竟敢無端質(zhì)問天子,你不想活了。侍衛(wèi)們,上前掌嘴。”
皇帝覺得他話中有話,道:“慢!讓他說下去。”
老翁瞪了那位大臣一眼,不緊不慢地說:“皇上,你聽我把一個(gè)故事講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一年兵荒馬亂,一天傍晚時(shí)分,我正在家中收拾農(nóng)具,突然闖進(jìn)來一位壯士,渾身是血,疲憊不堪,餓的昏厥過去。我收留了他并把他隱藏起來,因?yàn)楹竺嬗凶繁5人褋恚医o他吃了幾個(gè)粗糙的黃澄澄的玉米餅子,他一邊吃,一邊說這餅子真香,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了。因?yàn)樗I極了,才出此言。其實(shí)這種摻了橡子面的粗糧餅子非常難吃,連我們自己都不愿吃,沒法子啊,窮人要度命啊。這位壯士為了感激救命之恩,定要送我?guī)族V銀兩作為回報(bào),被我婉言謝絕。他為了國家興亡,命都不要了,我怎么能昧著良心要人家的錢呢?后來,聽說這為壯士進(jìn)京了,成就了大業(yè),是一位震撼華夏的了不起的偉人。不過,我以后再也沒有見過他。唉!良心這個(gè)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呢,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皇帝聽完了這個(gè)故事,頓覺慚愧,無地自容。
皇帝走到老翁身邊,屈下身來,把他扶起來,誠懇地說:“老人家,我就是當(dāng)年的那位壯士,要不是你在危難中救了我,也就沒有今天了。朕糊涂啊,怎么能恩將仇報(bào)呢。看來,還是朕忘本了。朕錯(cuò)了,朕鄭重向你老人家致欠。”
老翁斗膽揭皇榜,一是想看看多年不見的壯士皇帝,二是想利用玉米餅子事件敲一下皇帝的警鐘。一位皇帝不理朝政,不問百姓甘苦,整天花天酒地,昏庸無度,何能有效治國。聽到皇帝認(rèn)錯(cuò)了,老翁開心地笑了。
良心到底值多少錢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站在不同的角度,回答這個(gè)問題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昧良心的人,一文不值。有良心的人,無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