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望欣是農村人,因為精瘦大伙都管他叫猴子。猴子家里雖然不算大戶人家,卻也揭得開鍋蓋。17歲那年,他去長沙讀書,為此人生風向標發生改變......
“提著大小包。背負重行囊,前往枷鎖院,那是教學門......”打記事起,猴子就知道書認識他,可問題是他不認識書啊!這不,還把學校比作束縛的枷鎖了。車上,正當他發呆之際,只聽嘟.....”直透云霄的列車聲響起,列車開始在軌道上急速的行駛著。車廂里,沒有相送的親戚、沒有同行的朋友,有的只是孤獨的自己,有的只是陌生的同鄉......猴子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車輛和倒退的鄉景,心里感慨萬分!或許是因為不舍,亦或是疲憊使然,猴子閉著雙眼,聽著三五成群的談笑風生;此刻、赤然覺得自己和周身的環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長沙火車站,在七、八十年代是中國最好的火車站。曾有小道消息說,因為比當時京城的火車站優有盛之,當初的設計師被判了刑,原因“不明”(注:如真有此事,純屬巧合)。長沙也是猴子此次的目的地,他將在這里度過求學的三年,當然這對他而言是稍有自由的牢籠。
“師姐你好,我是這一屆的新生,請問報名處在那里?”猴子客氣的問正在撿羽毛球的女生。
女生也客氣的說:“你向東直走100米左轉,第一個岔路口進去在右轉,走50米再轉身走50米第一個岔路口左轉,向東直走100就到了。”說完后莫名的對猴子笑了笑。
“向東又向左再向右......”猴子嘴里重復了一遍說道:“不對啊學姐,照你這么說我不是又到你這了么?”猴子迷惑的問道。
“哈哈哈.....”女生捧腹大笑后說:“我也是這一屆的新生,也還沒報名,怎么會知道啊,那是我表姐。”女生指了指對面的女生說道。
猴子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跟我報名和你也沒報名有什么關系啊?”。
“誰說沒關系,我表姐說了,打贏她就帶我去報名,你等著,待會你可以托我鴻福......”女生雙手叉腰無敵的說道。
“暈、還有這樣的!這到底是醫藥學校還是精神院啊。老天,不帶你這么玩人的吧!”猴子心里三聲道哉,“喂、那個誰,你什么時候開始學打羽毛球的啊?”猴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干看了一刻鐘,女生居然打出了10:00的好成績,可惜的是她表姐10她00,看她再次撿球、猴子實在忍不住的問道!
“學了很久了呢,大概得有半個小時了呀,還有哇我叫李宇,不叫那個誰---懂”這個自稱李宇的氣喘吁吁的回道。
“噢,那個李宇你這樣能贏......”
“哼,誰說我不能贏,最多明天就能把表姐打敗”李宇得意的說道。
“呃......”
“暈......”
猴子很利索的直接暈倒,而對面所謂的表姐也被李宇無敵噎得夠嗆......
“看吧,你托我鴻福了吧。”報完名后李宇得意的說道。
“拜托,貌似你搶了我臺詞耶,該是你托我鴻福才是吧”猴子無語了。原來之后猴子把李宇換下來,以06:04的成績戰勝了表姐,這還是帶有放水的成分。所以啊,別看咱猴子瘦,但羽毛球還真是他為數不多的拿手好戲。
李宇不慌不忙的說道:“切,要不是本小姐尊老愛幼早贏了,哪還輪得上你啊”。
“好吧,你是羽毛界無敵的象征,以后叫羽毛得了”猴子要崩潰了。
“喂、怎么亂給人取綽號啊!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看你這么瘦不會是叫猴子吧哈哈哈......”李宇瞪著眼反駁道。
猴子驚詫道:“美女,這你都能猜到,莫不是查我戶口了吧”。
兩女異口同聲的說:“啊、你還真叫猴子啊,真是人如其名(瘦)......”。
“我叫劉望欣,學姐你貴姓啊?”猴子趕忙轉移話題道。
“我叫李媚,二年級學生,好了我帶妹妹去整理宿舍了拜拜......”李宇的表姐柔聲細語的說完,便拉著李宇的手揚長而去。
開學典禮進行中......
某教授致詞中......
“下面有請宋會明宋校長致詞......”教授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麥克風,好像說了兩個多小時還嫌不夠似的!
宋校長:“同學們,本校自成立以來
一個半小時后宋校長還在念念有詞,而觀臺下個個睡得不亦樂乎。
“今天的開學典禮到此結束,希望同學們......(又過了半個小時)...散會”。
隨著“散會”兩字一出,禮堂里頓時響起前所未有的掌聲......
“唉、猴子......”
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喲、這不是羽毛么,還真巧啊。”猴子裝瘋賣傻的道。
羽毛氣憤了:“巧什么!開學典禮就坐在你旁邊,可典禮一結束,你丫的就蒸發了!”
“這個......這不是人有三急嘛”猴子羞澀的說道。
“......”羽毛憋紅了一張臉,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猴子想起和羽毛初次見面時被她戲弄過,于是以牙還牙道:“你屬猴的啊,臉這么紅?”。
羽毛沒意識到其中的道道,如實回答說:“人家本來就是屬猴的啊”。
“哈哈哈......”猴子捧腹大笑中......
“喂!你笑什么啊,.....啊,你敢戲弄我!”反應過來的羽毛就要發威,可放眼望去,哪里還有猴子的身影,這回猴子成了名副其實的“猴子”了。
話說猴子以為就此逃過一劫,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和羽毛是同班同學,這也注定他平靜的生活將掀起波瀾。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數月后
“兄弟,我說你跟她發展到什么程度了啊”死黨兼同鄉外兼情場浪子“祥子”問道。
“跟誰啊?”猴子左手拿著本書(當然是課外書了),右手拽著冰棒懶散的說回道。
“你丫的悶跟我裝2,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李宇的事啊?”祥子一改往常的穩重,有點急促的道。
“打住、打住兄弟,就她那鬼靈精,如果我跟她有什么還不被整死。”猴子貌似恐懼的回道。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現在李宇可吃香了,聽說有好多外班的學生對她愛慕有佳呢”原來祥子是在試探猴子,如果自己兄弟跟那李宇有啥,包不準要為女人打架了。
“操、誰這么大膽啊!”猴子氣急敗壞的吼道。
“怎么了?”祥子有些莫名其妙,對猴子的火爆脾氣也是無可奈何!
“沒什么,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說外班人來搶咱班的人,我氣憤不過。”猴子解釋道,可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哦......”祥子信以為真。
“兄弟,跟你商量個事”猴子明顯有些著急的道。
“猴子,咱哥倆誰跟誰啊,你還客氣啥,有事就說撒。”對于猴子的客氣,祥子有些不適應。
猴子惺惺道曰:“你也知道,咱們班女生本來就有限,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把那些想搶咱班女生的統統趕出去,也好讓班里的兄弟們有個養眼的不是么?”
祥子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緩緩的掏出煙,遞了根給猴子......
抽了幾口后道:“中,早該這么干了,否則我們班遲早成寺廟!”和猴子做兄弟這么久,他哪里會不知道猴子此刻的心思,只是不點破罷了。
“好兄弟......”
其實在聽到祥子說有人追求羽毛時,他就失態了,心里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他也知道,自己和羽毛同學這么久,對她早超出同學之間的友誼。而羽毛應該也是這樣,否則她早答應那么愛慕者了,畢竟她的愛慕者中不乏出生顯赫且一表人才之輩,這難道還不足證明羽毛的心思么!
可猴子心里有一道坎,自己區區農村的,能配得上省城姑娘嗎!?這一刻,猴子陷入了沉思中......
520班公告:即日起,凡外班同學來本班促進學習交流的,我們敞開大門歡迎。倘若別有用心,想打本班女生主意的請自覺繞道,否則后果自負!當然了,要是靚女們想來本班找GG,我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520班:猴子(敬上)
自從和祥子商量后,他還不放心,于是乎在教室門上貼了這張2B的告示,也因為此,他付出了血的代價,同時也捍衛了告示并非戲言!!
“猴子,你好點了嗎?”下課后羽毛痛惜的問道。
“沒事,明天就能飛了呵呵......”猴子雖然不承認喜歡羽毛,但是很享受被她關系的感覺。
“你還是把那告示揭了吧”羽毛的眼睛濕潤了,她知道猴子這么做都是為了自己,雖然他不曾說過什么,但她心里明白。
“不、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怎么能言而無信呢!”猴子鐵錚錚的回道。
“可你這樣不討好不說,還會得罪很多人的。”言下之意不僅為了她而打架,更是打跑了別人的愛慕者。
“要是我揭了,你不就......”猴子欲言又止道。
羽毛眼睛一亮:“我就怎么了?”。
猴子低頭道:“沒什么!”。
“猴子,你...你是不是喜歡我。”羽毛羞澀的的說出困惑自己很久的問題。
“我...我,我們現在還在讀書,不是談這個的時候。”猴子牽強的說道,可那語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滿得過鬼靈精羽毛呢!
羽毛籮大的眼睛轉了轉激將道:“好!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明天就答應別人,做他女朋友!”心里卻在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魚木腦袋?
猴子頓時激動的大聲道:"敢!誰要是敢我不扭了他腦袋!”。
“......啵”羽毛撲向猴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轉身離開時紅著臉說:“這是我的初吻。”
猴子看著遠去的身影,腦海里浮現出來省城前父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兒子啊,我們不要求你成績怎么怎么好,只要用了心就行。但你千萬不能和省城的姑娘談戀愛,因為我們是農村的,沒有條件和省城的談,你明白嗎?......”,父母的聲音在腦海還沒落下,又浮現出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飄渺卻又顯得那么真實“即使最后不能在一起,也會有美好的回憶,至少你不會遺憾,因為你爭取過”。
是的,猴子不做留有遺憾的事,所以......
“祥子,放學后你給我帶個話”猴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喊住祥子。
祥子問道:“帶給誰啊,這么神神秘秘的?”
“你要李宇晚上八點去球場,就說我有話對她說。”猴子交代完轉身就跑,根本不給祥子說話的機會。
“靠...我還沒答應呢”見猴子飛也似的跑了,祥子郁悶了,可心里卻為兄弟開竅而由衷的感到高興。
球場
都說女孩子天生遲到,可羽毛用實際行動推翻了這一說法,因為自祥子帶給她話,羽毛連晚飯都沒吃就去了球場,生怕錯過哪怕一分一秒,當然了這些猴子是不知道的。
夜幕已經降臨,整個球場被黑夜所籠罩,猴子低著頭踏著緩慢的步子向球場走去;不時嘴里還念叨著什么,原來是他怕見了面緊張不知該說啥,于是一個下午拉著祥子求道取經,這會兒還在背臺詞呢。
“猴子,我在這呢”羽毛興奮的招手道。
猴子很緊張,后果很結巴:“噢,我...我我遲到了,不好意思啊。”
羽毛趕緊道:“你沒來遲,是我閑來沒事早來了幾分鐘。”
“羽毛,我...我...”猴子“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背了一下午的臺詞也混淆了。
“你什么?”別看羽毛平時古靈精怪的,真到了這檔子事上,也是很那個啥的。
沉默,死一般的沉靜......
就在猴子搓著雙手不知道該怎么辦時......
“咻...砰...咻砰......”天空中響起了煙花的聲音,伴隨著還下起了絲絲細雨...
“羽毛,看這煙花綻放的好漂亮啊。”猴子松了口氣似的說道。
羽毛明顯不買賬,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猴子:“是嗎......。”
“羽毛,這煙花是在為我們綻放,慶祝呢。”猴子認真的說道。
“為我們?”羽毛明顯沒聽懂是什么意識。
“看、煙花偏偏在這個時候綻放,這不是在為我們慶祝么?而這綿綿細雨不也預示著情深深雨蒙蒙嗎?這是上天都愿意為我們做見證啊。”猴子說完這番話暗自驚訝,我怎么會說這些話?我沒背過啊,祥子也沒有告訴過我啊。
“猴子......”
“羽毛,做我女朋友好嗎?”猴子打斷羽毛的話,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半年前的話。
“我......”
不等羽毛說完,猴子有急著說道:“只要你愿意,雖然我不能保證什么,但我會以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擁有女性中應有的幸福、只多不少。如果你現在覺得為難,我不勉強你,你可以三天后給我答案。”猴子看著羽毛真摯的說。
“不,我愿意,我愿意......”說完低下頭去。
“......”猴子此刻已經欣喜的說不出話了。
“猴子,你能對我說那三個字么”羽毛有些嬌羞細語的說道。
“羽毛、我喜...”后面那幾個字卻是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什么,我沒聽見。”
“羽毛,我愛你。”說完緊緊的抱著羽毛,好像生怕有人把她搶走了似的。相信此刻他內心激動的情懷,已經不是區區言語就能形容的了了......
“我也愛你。”羽毛輕輕的說到,說完便依偎在猴子的懷里。
猴子和羽毛相擁看著天空中還在綻放的煙花,卻不再說話,彼此享受這幸福的感覺。
此時無聲勝有聲......
時如流水逝、轉眼已經畢業嗎,班里的同學幾乎都去了沿海地區謀發展。而猴子卻選擇留在長沙,因為這里有他深愛的人——羽毛。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過去;這天......
“猴子,聽說我們班同學現在的工資普遍都很高,一個人工資都抵我們倆了。”羽毛技巧的說道。
猴子慚愧的說道:“呵呵......那邊的工資高,但消費也高啊,算下來其實都一樣。”
羽毛不樂意了:“怎么能一樣,你看我朋友都用上LV了,可我還在用幾十塊的雜牌貨!。”
猴子越發的慚愧:“這...能裝東西也就行了,都是身外物,何必講究那么多呢。”
“哼...”羽毛哼一聲甩門而出。
導火線一旦點燃,便難以熄滅,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幾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
這天......
“猴子,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日吧。”羽毛平靜的說道。
“好吧!”猴子傷感的回道,說完便不再多言,其實在這半年里,羽毛已經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只是被猴子婉言帶過罷了,而這一次他知道該來的始終會發生,無論你如何挽留都沒用!
暫時分開,顧名思義就是分手,只是添加了藝術的成分罷了!可猴子并不怨羽毛,他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給予心愛的女人應有的幸福!他恨自己!
猴子攔下一輛車,對司機說了地址,然后坐在后位座上,閉著雙眼,淚~卻悄無聲息的滑下......這是猴子自懂事以來第一次流淚。
車急速的行駛著,此時的情景仿佛把猴子帶回了初來省城的時候,臨行前父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兒子啊,我們不要求你成績怎么怎么好,只要用了心就行。但你千萬不能和省城的姑娘談戀愛,因為我們是農村的,沒有條件和省城的談,你明白嗎?......”!
后來有人問猴子后悔嗎?猴子很肯定的說沒有,因為他至少爭取過,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