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姚老師有個視為摯友的小姐妹——小鄭。由于退休后的小鄭除了以炒股為正業之外,其它時間最愛去的地方就是花鳥市場,而除了養鳥養魚之外,她特愛養花尤其鐘情蘭花,所以姚老師就親切地簡稱小鄭為花妹。這樣的稱呼并且還產生了暈輪效應,兒子隨著母親稱呼把本應叫做鄭姨的改叫做花阿姨,孫子更是口口聲聲地對自己爸爸的花阿姨直呼花奶奶。而這個花妹、花阿姨、花奶奶呢,倒是樂在其中且樂此不疲。
且不論這花妹的炒股往往是出多進少,但說她花費在花鳥市場上的鈔票卻是一如既往地毫不含糊。有一回,花妹在那個老地方——花鳥市場看上了一只魚缸,單價是一千六百元。為了防備老公肉痛,花妹就與答應第二天上午送魚缸上門的老板約定:“明天你只要進入我所居住的小區大門,無論是誰問你,你都得答復說這個魚缸的價格是八百元。切記切記、不得有誤!否則,若是鬧出我們家庭矛盾來,你得負全責!”
原本,花妹算好了老公八點整必定會按時出門上班去的,所以她約好了老板八點半送貨上門,這也是她的第二手準備。可是那天偏偏老公情況特殊,正巧也是要半點半才出門,花妹因此心急火燎地趴在三樓家中的窗戶口目送老公出行。還正是無巧就不成書,花妹眼睜睜看見走出樓道的老公與那送魚缸的老板劈面撞個正著。待那老板將魚缸送到樓上,花妹忙不迭第一句話就問:“剛才你進樓時是不是有人問你魚缸價錢了?”
“是啊!你怎么料事如神?”老板奉承。
“什么啊!那個人就是我的老公。你怎么回答的?”花妹急不可耐。
“按照既定方針執行,我斬釘截鐵回答說八百塊!”老板信誓旦旦,就差扒開上衣拍胸脯了。
“你做得很好!很好!我下次還會專門作成你的生意!”花妹手舞足蹈,慶幸蒙哄老公此次仍未失手。
花妹剛退休時,每月退休金只不過區區一千元,她的老公雖說在機關工作,但收入也是屬于單位里墊底的。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花妹還是出手闊綽,一年之中就花費三萬元分別購進了各個品種的蘭花,但由于家里養殖條件有限加之養護不得法,這些蘭花陸陸續續全部死光光了。另外還有一回,花妹相中了萬字蘭花,她立即傾盡囊中所有——六千五百元,買了四苗草的萬字回家。由于生怕老公質問,她還做主動作嘀咕狀說:“反正是姚大姐(指姚老師)送給我的,我又沒花錢。種好了或者種不好,都不礙、不礙的!”
花妹這樣子用姚老師來做擋箭牌,她的老公也不是完全不能相信的,因為姚老師畢竟也是花妹的花友。這其中若是非要分出個子丑寅卯來的話,那么如果將花友粗粗分成瞎玩級、熱愛級和癡迷級三個等級,姚則屬于是熱愛級的,而花妹則屬于是癡迷級的。舉例說明吧,要是花妹老公敢說一句“不允許種蘭花!”花妹則會立即回以“明天就去法院辦理離婚!”而姚老師再怎么喜歡蘭花,她都絕不會將老公置于蘭花之下的。
由于花妹和姚老師都住在不接地氣的樓上,為了養護需要,花妹約同姚老師將她倆凡是品相好一點的蘭花,統統寄養在位于胥口的也是癡迷級的花友老陸那里。老陸為了養花那可是花了更大的代價的,他在蘇州市里原有的院子只能養殖兩百盆蘭花,最近又特地到胥口租了更大的院子,能夠再擴大養殖蘭花八百盆。
時至今日,花妹越來越發癡了,以至于她竟然對姚老師說:“你那時候找老公,為啥就不找一個家里有院子的呢?如果你們家有了院子,那不就可以一拖二了嗎?也不至于現在讓我們牽記著自己蘭花而對于寄養地——胥口鞭長莫及空嗟嘆了啊!”直讓不知情者搞不清楚她究竟是要人口的一拖二還是種蘭的一拖二,差點鬧出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