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皮化廠,企改房宿舍。
付敏梳好頭、描好眼眶,照鏡子。臉龐雖不如梔子花白嫩細膩,比白蘿卜皮也差不多。該感謝造物之主了吧,但她不,靈魂老是飄浮在萬花筒般大千世界。7點手機鈴聲響,魂兮歸來,再描了眼眶,出門。
雖然廠子是江陽市剩下不多的幾個國企之一,員工用餐也學民企由廠方供給。食堂前壩子,車間工人打了早餐一手端著稀飯一手抓著饅頭蹲在地上吃。她扁嘴鄙視:這吃相就像土匪、丘八,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見到吃得正香的老公吳三娃,裝沒看見,徑直步入機關小餐廳。
小餐廳內。廠長鄺德洪招呼付敏:“付主辦付會計、小付,這來坐。”
付敏夾了一個蛋糕、兩指端了杯牛奶放進餐盤,在面對鄺廠長的椅子坐下。見鄺廠長餐盤已有4個剝好的熟雞蛋,左右兩手還各抓2個雞蛋磕殼。“饕餐之徒!”她心里說。
鄺廠長注意到付敏不欣賞的眼光,辯解說:“農家蟲子處女蛋,極品。就是太小。”
付敏說:“膽固醇!”
付敏說:“舊聞了。廠長羨慕嗎,怎么看?”
鄺廠長說:“怎么看?我購第二套房都還沒成,這家伙壟斷資源。”
付敏說:“的確也是。我男人、老公、丈夫、愛人、相公、情人、性伙伴……就一個憨不聾懂的大邁鵝吳三娃。”
鄺廠長饕餐之徒的眼光鉆進付敏低開領的奶頭山夾皮溝,說:“小付是浪費資源。憑你……”伸手戳付敏夾皮溝掛的項鏈墜子,說:“起碼應藏一個排!”
“哈哈哈……嘻嘻嘻……”一男一女為找到共同語言笑了。
付敏走出小食堂,念念不忘鄺廠長貪婪自己夾皮溝的眼光,想入非非……到辦公室的路上見到機電班在維修電纜,大邁鵝老公正下電纜井。心里說:“鄺廠長說我的奶頭山夾皮溝可‘藏一個排’!恐怕第一個發現敵情的就是你憨不聾懂的大邁鵝,你就永遠在井里出不來才好。”
到了會計科,這是一大一小兩間辦公室。科長趙淵成獨占小間,其余5人另大間辦公。按習慣,付敏先進小間與科長有亊無亊搭訕:“科長,今早怎沒見你用餐?”
趙淵成瞧她描得黢黒而粗的眼眶、眉毛,戲說:“秀色可餐。見到你就飽了。”想:有人說,眉毛黒是騷客!這付敏近來故意把自己化妝得風騷,是受人引誘還是她想引誘人?
“呵呵,”鄺廠長跨了進來,笑說:“小付喜歡這間辦公室嗦!”口氣酸溜溜的。
付敏說:“哪里,哪里!”
趙淵成說:“沒關系沒關系,喜歡就喜歡。把你的辦公桌搬過來也行。”
鄺廠長說:“對呀。馬上搬。”立即跑到隔壁大間,喊兩個人,說:“幫幫付主辦搬辦公桌。”
財務科都你望我,我望你: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亊在下午。鄺廠長召開行管會,一通老生常談的開場白后,說:“……我們企業在全廠員工的辛勤努力守護下,才使之成為我市剩下不多的幾個國企堡壘。但企業如同國家,都在競技場上搏殺。你們好比運動員,我好比教練。教練要視比賽進程、狀況適時替換運動員。我宣布:付敏任財務科長。免去趙淵成財務科長職務。”
全體與會行管人員并不十分驚訝:鄺廠長經常說的還有一句話:‘是良駒是劣馬牽出來溜一圈才知道’。天天換兩三個管理干部不奇怪,上午被任職下午又被免職也不奇怪。他荷包里似乎有取之不盡的或即時杜撰有名無實的烏紗帽兒隨時隨地可摸出一頂往你頭上戴戴。
散會,趙淵成要把他的辦公桌搬出“單間。”付敏不讓,說:“鄺廠長向來瘋瘋癲癲,說不定明天又宣布張三、李四、王麻子當科長。趙科長,我心里一直崇拜、喜歡的是你財大碩士。我每天來你房間看你,你心中是明白的。”往趙淵成額頭上親了一口,說:“我倆抱成一團看哪個張三李四王麻子還敢進來!”
鄺廠長讓付敏獨居“單間”,為的是可隨時檢查、聽取工作回報能與付敏單獨在一起。兩天沒見趙淵成自覺搬走心里怪不舒服,極不情愿地跨進“雙人間”,先問:“你們好。”再說:“付科長,帶上張支票,我們去付款。”讓付敏坐上他的桑塔納,才說:“附近居民說我們企業污染環境,向人大報告要我們搬遷。我們到江北開發區去買30畝土地。”隔幾天,又在城西開發區、蘭田開發區接連各買50畝、70畝兩塊。付敏感覺鄺廠長才是財務科長自己只是個不能多言多語的出納。心中卻也疑問:買這么幾塊土地,破土、施工、建設、廠子搬遷的亊兒都不見動靜?
今天,桑塔納又在辦公樓下鳴喇叭。這是鄺廠長約自己的信號,付敏將一張支票裝入手提包下樓走向桑塔納。
鄺廠長拉開車門,用手護付敏頭讓她鉆進車前排坐好才繞過車頭,進車,打火,啟動行駛。她感覺享受到電影見過的司機服侍首長上車。
鄺廠長說:“今天我倆輕松休閑一天。”
付敏抬腕看日歷,“星期五”,心中疑問。
鄺廠長明白付敏意思,說:“你我工作都忙得沒法享受正常人的公休日。今天也是忙中偷閑,還得郵電局辦亊。”說話中將行駛的桑塔納停在“巴士咖啡”門前。
老板雖見鄺廠長又換新人,也招呼:“鄺廠長,歡迎惠顧。”將鄺廠長和付敏引進情人小包間,躬身退后,拉好布簾。
鄺廠長待老板送來咖啡,匙子攪動推給付敏一杯,自己端一杯,呷一口,說:“人,只有這時才感受到甜蜜、幸福。”
付敏問:“這時?”
鄺廠長說:“是的。小付看過《喬太守亂點鴛鴦譜》?人的婚姻都像麻將桌上的錯打亂和,只有當他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時才可能感受幸福。”說到這,從公文包取出一扎錢扔在付敏面前,更動情說:“拿去買點化妝品。‘紅粉贈佳人’,只有他喜歡的人才配享受他的饋贈。我馬上提名小付為財務副廠長。”
鄺廠長新提拔的財務科長哪有不識錢的!付敏知道是1萬,撿起,放進自己手提包;至于“副廠長”廠子已有11個,她暫時沒奢想。
到了郵電局,鄺廠長帶付敏直接進局長辦公室,辦的亊還是付款。付的5萬,拿過一臺傳真電話看看,說:“給我送廠去。”這使付敏真有點不明白,一臺電腦才3、4000!難道鄺廠長也是大邁鵝?
鄺廠長似乎也明白付敏的心中動態,說:“領導選下屬,第一要素是絕對服從。小付,繳納5萬塊錢,是我們參加‘商情機密網’,這傳真機只是接收機密的工具。”
桑塔納逛了一圈,機密地停在鋼窗廠背后一小洋房。付敏打量,雖不十分地寬敞但裝修高雅。
兩人在沙發上坐好,鄺廠長摸出鑰匙,說:“如果小付愿意做這房子的內當家,就可接手這鑰匙。”
付敏明白鄺廠長的意思,心里想,跟大邁鵝生活5、6年住的還是原職工宿舍50㎡的“企改房”!都什么年代了,生活應該有質的提高。便以從沒在大邁鵝面前賣弄過的溫柔一字步走到鄺廠長沙發,扶鄺廠長頸肩坐下,說:“我愿意。”往鄺廠長額上親了一下,問:“但想知道我是小幾?”
鄺廠長說:“小幾并不重要。就小X吧。重要的是盡快與你那個大邁鵝了結,我們共同守好家創好業。”
付敏與鄺廠長度了三天“新婚”生活回廠,雖同大邁鵝吳三娃的離婚還在協議中卻獨自搬到廠招待所。她只知鄺廠長給招待所打了招呼自己住宿“免費”,不知鄺廠長的去向。聽說他與建筑包工頭議亊去了。
周一上班,她先到廠辦室看5萬元從郵電局買回的傳真機收到些什么機密商情?廠辦室主任說:“付科長,你買的你拿去拿去!什么‘金甲蟲買12送88!’什么‘千元手機0元購!’什么‘上萬獎品1元搶!’全是網上屏閉的垃圾短信和環保局叫刮的牛皮癬。我們還要花幾十元一卷的傳真紙!拿去拿去,你買的你拿去!”當頭被淋了一瓢冷水,只好回到自己的科長室。又知當上科長新增了不少麻煩,法院經濟庭送來好些債主的財產保全副本。何為“財產保全”?就是債主預測欠賬者無能力還賬,向法院申請在欠賬者某塊資產上先掛號或貼上封條。以后欠賬者破了產或資不抵債時,欠賬者這塊資產就屬申請了保全并經法院受理的債主。當上鄺廠長的小X,就亂七八糟,真不好玩!
周二,她跨進科長室,法院經濟庭副庭長伍大姐已在等她。略微寒暄后將《江北開發區管委會申請紅星皮化廠30畝建筑用地財產保全》副本正式送交她。說:“不見鄺廠長,你簽收。”
付敏瀏覽一遍大吃一驚,說:“怎么欠720萬?付淸了的呀!”
伍大姐問:“怎么付的?”
付敏說:“定金,鄺廠長用他的轎車親自送我去用現金支票付的。”
伍大姐又問:“江北開發區承認定金已付。余下未付的720萬呢,怎么付的?慢慢、仔細回憶。”
付敏稍回憶后,說:“網上付款。為慎重,怕一時背誦銀行卡號有誤,我還特意帶了銀行卡去。到了江北開發區管委會,他們辦公室停電。會計說:‘麻煩付科長與我到銀行付款。’經濟收付,我平生不愿過夜,說:‘好的。’到了銀行,他們會計輸入的他們卡號,我輸入的我們卡號和密碼。因為是大額支付,銀行還讓給我們辦公室和電腦由我們獨自操作。我印象很深,怎么沒付呢?還欠720萬!”
伍大姐說:“我庭已受理此案。裁決前會調解,你們雙方都做好舉證準備。”不自覺“噢”一聲,說;“這亊兒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那就讓公安局經偵科立案查辦。”臨走,伍大姐又再次說:“小付,再好好回憶回憶。我庭會密切關注,終會水落石出。有什么想法隨時可找我們或公安局經偵科。”
伍大姐走了,免職的趙淵成問付敏:“你輸入的密碼?”
付敏說:“是的。”
趙淵成又問:“對方輸入的卡號?”
付敏說:“是的。”
趙淵成說:“問題就出在這里。開發區財務科的電腦,入賬卡號一般應是鎖死了的,別的卡號無法登陸。那天為啥他們辦公室偏偏停電,你們到銀行轉賬?720萬登錯了門!”
付敏說:“等鄺廠長回來,我們一道去開發區弄個明白。”
趙淵成搖頭,說:“恐怕一時回不來,一時也弄不明白。聽伍大姐口氣,依我看,這亊兒會啟動公安局立案偵破程序。唔,我有個疑問想告公安局經偵科:聽你講,鄺廠長親自5萬買傳真機,我認為是習以為常吃回扣,只是找零花錢,一點都不驚異;可有次他帶我去兼并、重組磷肥廠把關。我一看砱肥廠《資金平衡表》累計虧損近千萬。難道真有‘賬多不愁,越窮越光榮’!還有,720萬究竟到了誰家?據說鄺廠長欲啟動北苑山莊施工,急需啟動資金……”
付敏說:“反正鄺廠長一時回不來,我先陪你到公安局經偵科,你再陪我去江北發開區問問。順便也休閑。”她想到手中有鋼窗廠背后新房鑰匙,可能的話還可俘虜趙科長,鄺廠長不是說我的夾皮溝起碼應藏一個排嗎!與鄺廠長只是逢場作戲;原本打算的是與大邁鵝離婚后嫁給趙淵成的。
到了公安局,趙淵成說了鄺廠長欲兼并虧損近1000萬磷肥廠的古怪亊。公安局說:“放心,我們會保密也會對你的安全密切關注。”趙淵成自認是公安局對投訴人的習慣用語,以后的時間就讓付敏安排。
那鄺廠長哪去了呢?還得從成立江北開發區說起:
開發區管委會,市政府十分重視,主任特抽調市秘書長宗光楷任職。這宗光楷面對占江陽市1/5的大片土地貪婪之心驟起,找來表弟鄺徳洪商量,說:“咱國家該發的都發了。你看,咱哥倆怎么弄?”
鄺徳洪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哥子每畝土地收2個點點一輩子也不愁吃穿。”
宗光楷說:“當然當然。但那是喝細水,雖然長流自己卻沒一點兒不動產!老弟出個主意,得來的咱各50%。”
鄺徳洪說:“那就把賣出去的土地又無償收回。”
宗光楷問:“怎么收?”
鄺徳洪說:“選代理人設立若干個公司。由公司申請‘財產保全’。”
宗光楷覺得還有問題,說:“買了土地去的不欠公司的款,公司申請財產保全怎行?”
鄺徳洪說:“找錢不容易!欠錢還不容易?賬是人做的,有真賬有假賬有不真不假操作技巧;還有,比如重組、兼并一、兩個虧本企業。關鍵是物色好財務人員。”
就這樣,宗光楷物色了江北開發區管委會會計周容,鄺徳洪物色了付敏。并經反復權衡,只需涉案人員三分忠心不需獻身精神,偉大的宗鄺工程就會實現。這幾天正在為實施初級階段聯系施工隊進場,在即將到手的江北開發區30畝土地建北苑山莊。
此刻,豢養的耳報神打探的消息又迫使宗鄺兩人在遠離江北開發區管委會25公里的冠山花中笑酒吧見面。
打發了身邊的小三、小四去玩麻將,宗光楷說:“老弟,伍大姐將《江北開發區管委會申請紅星皮化廠30畝建筑用地財產保全》副本送交你的小X時,她咬死‘已付清’。她承認欠款不就了結啦。”
鄺徳洪護短說:“是的,她任何借口‘瀆職’,我都不會追究她還獎勵她。但她是新兵,我沒給她交底。這幾百萬款子又剛從銀行貸的,她痛錢。”
宗光楷說:“不能太溺愛了。我已安排周容黃山度假2個月,老弟也要補偏救弊。我們只需打個時間差,等我們三個開發區共10幢大樓建好賣掉1/3,什么洞洞都可填得平平整整。”
宗鄺工程露了瑕疵,鄺德洪急急忙忙趕回廠。他準備找他的小X談心:你承認瀆職,款未付到位只是精神上受點壓力;俺得廣廈千萬間也有你一份。未料“新婚”小X不在廠里。一個電話撥出去,10分鐘耳報神打探到消息,小X同趙淵成在鋼窗廠后面新房。“加強力量,繼續監視。”鄺德洪說,丟下手中電話。“丫丫呸!女人和小人也難養也……”一通暴跳如雷后立即叫人通知大邁鵝吳三娃來辦公室。
吳三娃來了。
鄺德洪熱情招呼:“坐,坐坐坐……”又給吳三娃泡杯茶,遞給一支大中華,給點燃火,才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緩緩說:“三娃,這幾天我在市里開會。市里給我廠一個報批省勞動模范名額。我想到我廠第一個可往上報的名額就只你吳三娃,才十拿九穩,才不浪費花大量的人力整理材料。”
吳三娃要真知道鄺廠長睡了自己老婆又知道這幾天鄺廠長究竟在干啥,不罵“我×你媽”才怪!但我們純樸老實的工人吳三娃被鄺廠長的即興之作、隨口杜撰胡扯感動得說話聲音都打顫:“感謝廠長……我一定給工廠給廠長當好牛當好馬……”
鄺廠長說:“你吳三娃這話就不對了。怎么給我鄺德洪呢?你為工廠爭得人人羨慕的榮譽,工廠還會給你獎金。你該同你愛人笑笑和和過日子。”
“廠……”吳三娃似乎欲言又止、欲哭無淚。
鄺廠長知道吳三娃要吐啥子話,鼓勵道:“三娃,想說啥子就說。難道對廠長都不相信?”站起身走到吳三娃身旁伸手撫摸吳三娃的頭發又輕輕拍吳三娃的背。
吳三娃胸中的苦水終于被拍出來:“提到我愛人,我心中不是滋味。她心中沒我,一天與我沒幾句話;我早注意只同她的趙科長才親親熱熱話不完。她已搬到招待所,正找我協議離婚,廠長知道吧……我就不多說了。我好幾天在招待所旁樹叢中等機會捉奸,又沒見那個狗男人進去。唉,唉唉……我亂說了……”
鄺廠長撕張稿箋遞給吳三娃,說:“別傷心,把眼淚揩揩。恐怕不會吧……即便約會也不會選招待所。”
吳三娃問:“哪會在那呢?”
鄺廠長說:“你都說‘恐怕不會’,我即便耳聞,也不能亂說。”又伸手撫慰。
吳三娃說:“廠長,你一定要幫我,這忙你一定要幫。我求你了。”
鄺廠長又遞支大中華給吳三娃,又打火給他點上,問:“你有手機嗎?”
吳三娃說:“以前有。壞了,沒買新的。”
鄺廠長拉開抽屜拿出一個三星舊手機放在吳三娃手中,說:“這手機拿去用。我有可靠的消息就即時告你。”
吳三娃感激不盡,說:“那廠長就幫了大忙。廠長就是我吳三娃的好兄長、好父母。”撲通一聲跪下。
鄺廠長把吳三娃拉起來,說:“用不著用不著。你的腦子24小時值班就行了。”頓了頓,提醒吳三娃:“到時,要文明執法,不要槍呀炮的。”
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吳三娃想:老子搞不到槍,弄把刀砍死你奸夫淫婦!
鄺廠長自認對手下的工人了如指掌,吳三娃野蠻子、火炮性;職工送他綽號“大邁鵝”是說他形態外憨得如同鵝一般。“親愛的小X呀小X,雖然我倆有過幾天如膠似膝,但‘要奮斗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亊是經常發生的。’就等吳三娃砍死你吧!看經濟庭還能怎么啟動公安偵破?瞎胡鬧!”他心里說。
大邁鵝玩著鄺廠長給他的三星手機,大腦進入不可下載的自動值班,回想著愛人付敏:付敏在技工校讀“財會”與在技工校讀“機電”的自己認識,同學說付敏是校花,一天同在校門口王幺妹面攤吃面,自己先吃完便把付敏的面錢一并開了,付敏知道并不反對,自己心花怒放;老人門說“鯉魚好吃易上坎;女人好吃易上床”,為試探付敏易不易上床當著其他三個同學預開了付敏一個月面錢給王幺妹,一月將滿約付敏河壩玩,果然一切如意,再后娶得了付敏;只是付敏前年提出要買房去年又提出要買車,自己不足3000元的月薪恐怕滿足付敏超百萬的預算是難于上青天了!
突然,手中手機響,嚇了一跳。接聽,是鄺廠長傳達有關自己愛人付敏的重大新聞。“費心了,謝謝。我馬上行動。”大邁鵝說,把手機扔下。回頭瞧見桌上準備的雪亮西瓜刀,心尖冒出一絲涼氣,法!法?法……這大邁鵝呀大邁鵝真是狂想如虎行亊如鼠,一連串的“法”字兒擊得他退縮了,怕暴露殺人動機,趕緊藏好西瓜刀。但廠長的話要聽廠長的好心又不能辜負,鼓足勇氣招了個的士……
再說,鄺廠長給吳三娃打了電話,仍一直關注。見吳三娃打的來了,見吳三娃一足踹開了鋼窗廠后面新房門。接下,沒聽到求饒聲沒聽到慘叫聲;卻聽到的是,趙淵成說:“我們正商量付科長眼下所處困境……。”“啊,你們,你們是……商量亊兒……”大邁鵝喏喏問。
這是什么捉奸?不過癮!鄺廠長第一感覺是;第二感覺是,這大邁鵝不忍下手?自己對新到手的付敏不得再溺愛,他牽牽西服,現身登場,“咳咳”響亮咳嗽一聲,喝道:“三娃、勞動模范,把奸夫淫婦捆起來!”
付敏哀憐的眼光望著鄺廠長,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就恩情兩絕?”
“咱就?”到底誰是奸夫?大邁鵝瞧瞧鄺廠長,弄不明白了。
此時,跨進兩個穿公安服的,說:“我們是經偵科的。你們都在這開會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