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鬧鈴聲把沉睡的蘇小婉從夢中驚醒,她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順手又摸了摸還有些微微發燙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謝天謝地,燒退了。”她斜眼瞅了一眼鬧鐘,九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鐘就要接班了,今天是大夜班。
作為護士的蘇小婉已經習慣了在上夜班前先睡一覺,好精神飽滿地應付整整一夜的奔波勞累。可是今天眼看著就要到時間了,就因為前天下班時那場大雨淋了個她措手不及,隨后就是沒玩沒了地發燒,吃了藥雖然燒退了,可是還是全身發軟極不舒服。稍微遲疑了一會兒,她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簡單地梳洗一番就急匆匆地下樓朝醫院走去。
小婉就職的是一家縣級市的二甲醫院,醫院規模不大,但病人卻不少。她一陣小跑上了四樓,拐進樓道后,迎面就看見兩排加床雜亂無章地延伸到這層樓道的盡頭,她從兩排加床中間的空隙中小心的蜿蜒前行,還得不時地停下來與對面過來的人躲閃避讓,好不容易到了值班室,換上一襲白戰衣開始了今天的戰斗。
交完班后,蘇小婉在治療室里檢查了一下今天的治療液體,看到密密麻麻地站在工作臺上的液體瓶子心里就在犯嘀咕:“今晚的任務可不輕啊!”
這時就聽見外面呼叫器在此起彼伏的叫個不停,小婉手忙腳亂地一個一個的接著呼叫器,再馬不停蹄地穿梭在一間又一間不同的病房里,忙得不可開交,來回幾乎都是一路小跑著。幾個回合下來她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她不時地用手背輕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的自己也是一個病人。
“3號床換藥。”正在治療室里忙活的小婉聽到外面有人喊了一聲。她檢查一下治療臺,沒有3床的液體,就走出來說:“3床的液體打完了,我去給你拔針吧。”
“什么,我們剛來的怎么就打完了?”
“你們病人叫什么名字?”
“劉素琴。”
小婉趕緊再次走進治療室進過一番仔細核對,原來病人家屬把床號報錯了,他們的病人是重3床。小婉拿了續液,一邊朝病房走,一邊向那個陪護家屬說到:“你把床號報錯了,以后注意一點,免得出錯。”
蘇小婉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到一聲斷喝:“嘿,小丫頭片子,你說什么呢?你在教訓誰呀?”順著這聲粗野的呵斥聲,小婉才顧得上看了一眼這個聲音的主人,只見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堵在他的面前,雙手插在腰間,身體微微向前探著,歪著肥碩的腦袋,把原本藏在脂肪堆里的小眼睛努力地睜到最大,怒視著小婉。
“我也沒說什么呀,只是提醒你記住自己病人的床位而已。”小婉小聲地在為自己辯解著。“我記住?那要你們是干什么的?你在上班為什么沒有記住我們病人的名字?你們交班為什么不交清楚?”小眼睛不依不饒地怒斥著小婉,臉上的肌肉痙攣出鄙夷的神情,臨了還不忘補了一句:“你不就是個護士嗎?不就是個伺候人的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婉被他臉上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頓覺一陣惡心,她沒有停下手里的活,熟練地為病人換好液體準備出門。
“你站住,就這樣就完了嗎?”小眼睛追出病房仍擺出一副誓不罷休的姿態。
“那你想怎么樣?”
“你必須跟我道歉,要知道病人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就是你們的上帝,我現在就是你們的上帝。”
“我沒有錯,為什么要向你道歉?”蘇小婉壓制已久的怒火終于還是被他點著了。
小眼睛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猛地撲上來揪住蘇小婉工作服上的胸牌,一把扯下來拿在手上,舉在小婉的鼻子跟前挑釁地說到:“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要去投訴你,老子認識你們的院長。”說完將胸牌狠狠地擲在地上,還不忘來回踩上幾腳。
蘇小婉終于忍不住哭了,淚眼模糊中她仿佛看到掉在地上的不是的胸牌,而是在痛苦中呻吟著的自己得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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