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剛到深圳的時候,住在蛇口的太子灣。這里堪比富人的天堂,環(huán)境優(yōu)雅,北靠南山,南環(huán)滄海,和香港也就幾里之隔,放眼南望香港如同海市蜃樓一樣的飄渺。地段繁華,商店密布,沃爾瑪,福樂家兩大超市坐落在其中,購物很是方便 。富得那真的是遍地流油,這一切都緣于一九七九年那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那些高檔小區(qū)住的都是金領(lǐng)白領(lǐng)和私企老板,俗話說不看吃的看穿的,吃我當(dāng)然是看不到的,但那些穿的珠光寶氣,開名車攜美眉的男同胞們,天天都傷害著我的雙眼。話說到這你可不要誤解,不是我心理不平衡,有仇富思想,用這般言辭來諷刺挖苦,心中更多的是羨慕之情。我只是為了方便,在這里租了個八平方的儲藏室,暫時棲身于此,一張床一輛二手的自行車是我最值錢的家當(dāng),做飯就在床頭上,那個女房東經(jīng)常催我搬走,她怕我引起火災(zāi)遭來麻煩,每次都是好多句對不起才讓她悻悻離去。因此我雖不是忍辱偷生,也算是窩窩囊囊茍且在那里。
一次我上班走到急慌,在門口差一點碰了一輛大奔,那車主從車窗里伸出頭來,大聲用公鴨子腔調(diào)的家鄉(xiāng)話嚷嚷著:“慌什么慌,碰了你賠的起嗎,一年的工資夠嗎?”說的我心里酸酸的,是的!真的如他說的,我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兩萬來塊,是賠不起,連聲說了好多句:“對不起”換來了平安。
還有一次我剛下班,關(guān)上門在屋里偷煮飯,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我馬上拔掉電源,把電飯煲放在紙箱里,因為怕是房東,我保證不在做飯啦,所則她就把我趕出去。待我收拾好打開門一看,一位美少婦,頭發(fā)凌亂,臉有點蒼白,蒼白的有點林黛玉似的藥味兒,心中一驚是不是走錯門啦,這人兒壓根就不認識,心里還在琢磨,就聽那女人吼了起來:“門口窗子上掛的衣服是你的嗎?”我忙答道:“嗯,是我的。” “那你馬上拿掉,以后不準(zhǔn)在那里晾衣服了,那是我的窗子,不懂得衛(wèi)生嗎?”我馬上又連聲的:“對不起。”好歹那女的氣呼呼的走了,我也馬上跟出去把掛在防盜網(wǎng)上的衣服拿掉。唉!仔細想想,這事都怪我圖方便,那里既有陽光也淋不著雨,衣服晾在那里班上遇到雨天也能安心。在外面還以為和在家里的老鄉(xiāng)四鄰一樣擔(dān)讓。這都是我圖方便思維簡單惹得禍。
我經(jīng)常看到小區(qū)垃圾箱里面,扔得整條的紅燒魚,還有大塊的排骨,我不是愛看垃圾箱,而是里面爭搶食物的老鼠會引起的好奇,回家后在煮飯的時候就影響我的胃口。由于還沒領(lǐng)到工資,我的電鍋里大都是青菜煮面條,加個荷包蛋再來根火腿腸那算得上奢侈。因此后來我就不在看垃圾箱里那些亂竄的老鼠。每當(dāng)在小區(qū)里與那些身穿筆直的西裝,腳蹬鏜亮皮鞋的富人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總是不自然的看看我的工作服,那上面點點的油漬顯得格外的耀眼。和那些富太太們四目以對的時候,我也總是感到很狼狽,當(dāng)時有一種自卑感,今天想來很是愚蠢好笑,但那是當(dāng)時我真實的感覺。我不會為了自尊去撒那些看似偉大的謊言。活在富人的夾縫里也是一種勇氣。
后來時間長了,在那個小區(qū)里我也慢慢地混熟啦,認識了幾位有錢的主兒。并不是所以的富人都很冷漠,都有一雙鄙視的雙眼。其實大多還是好的,明白了我的房東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樓上那個被我稱為香港佬的更算的上一位,他老是硬拉著我去給他下棋,硬留下我陪他喝酒聊天。那個不讓我晾衣服的美少婦也是好的,從香港佬的口中得知她由于吸毒,感染了一種無法治愈的病,讓我頓生憐憫之心,也許她的冷漠對我也是好的。那位開大奔的大哥也是好的,如果由于我的慌張真的碰上,我豈不是一年的錢白賺。我今天依然和富人沾不上邊,但心里卻沒有那種生活在富人的夾縫里的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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