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以前,我來到了一個小山村,村里的竹屋外有一位女孩子,經常喜歡聽她給我講故事。
一位白衣少年在朝陽公園散步,心事重重的他在思過湖畔上徘徊著,在他的旁邊有一位陌生的花季少女,她望著湖水的中心,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眉頭,看她那認真的神情是多么的迷人,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好像釋懷了什么。男子根本無心觀察旁邊的女孩在做什么,憤怒的他拿起的一塊石頭猛地仍在了湖水的中央,扔完的他由于慣性沒站穩,瞬間將要滑入湖中,反應敏捷的女孩拉住了他的手,嬌弱的女孩哪里能拉的住男孩。
“放手吧!那樣你我都會掉下去。”男孩著急地喊到,“我不會放手的,你快用另一只手拉住我。”女孩氣喘噓噓的說,可是她的袖口被抓的裂開了口子,“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女孩說,他們猛地用力兩者人都甩上了岸邊,可能是求生心切吧,兩人仰面朝著星空喘著氣,女孩說:“你為什么要輕生,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男孩說:“我只是受了父母的誤會,來這里解悶,不小心滑下去了,你真傻,為什么剛才不放開我的手?”
“十七年前的今天,我的母親也是在這里跳下去的。那時我只有二三歲,父親患了風濕性心臟病,家中的積蓄已經虧空,父親整日心痛如刀絞,每每將咳出血的紙巾藏起,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一次我看見了父親留在地讓的紙巾,父親就消失不見了,我和母親尋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當母親發現湖面上飄著父親的尸體時,‘不是說過永遠在一起嗎?你忘了嗎?’一縱身躍入的湖水中,我當時嚇傻了,看著母親在水里從掙扎到安靜消失,無奈的我心好難受”女孩講完了故事。
“對不起,觸動了你的傷心處。”男孩說
“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要珍惜來自不易的生命。”女孩說
“我叫陳子邵,可以留下你的手機號嗎?好改日謝謝你”
“我叫顧雪薇”女孩拿出了筆,在他的手臂上寫下了一串數字,兩人就匆匆的離開了。
那一夜他輾轉反側,徹夜的難眠,腦海總是浮現思過湖畔的一幕幕,心跳也不由自主的亂跳,好不容易睡著了,天又亮了。當他剛要存下女孩的手機號時,看到手臂上的汗漬淹沒了模糊的數字,憤怒的他在墻壁上狠狠的砸了兩拳,從此他們斷了聯系,他依舊去了學校。
那年他十八,她十九。他又來到了思過湖畔,希望可以遇到她,可是再也看不到她婉約的身影,從那以后他每晚都要來這兒一次,都會浮現那晚的情景。一個月后的一天他去醫院看望他生病的父親,他在醫院的大廳看見了她,手捧著一個盒子在五樓朝樓道走去,他跑到了五樓,他找遍了所有的樓層,她不見了,他們又一次的邂逅了。
一周后的一天,子邵和母親去了裁縫鋪定做衣服,看見了一件袖口斷裂的襯衫掛在哪里,和她的一摸一樣,他追問老板那是誰的衣服,老板說那是一位老奶奶留下來修補的,欣喜的他又失望了。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他和母親一起去了醫院看望父親,母親早已經在附近的甜點店訂做了蛋糕,他們一家人在歡喜的聊天,病房們傳出“咚咚”的聲音,母親打開了房門,“請問是羅女士的蛋糕嗎?”熟悉悅耳的聲音傳入了子邵的耳朵。抬起了頭雙眼停滯了片刻,這不是他苦苦尋找已久的顧雪薇,“是你!”子邵說,“怎么是你!”雪薇說。子邵給她使了個眼色,子邵出去到了樓道,雪薇跟在后面也出去了,“這孩子,長大了”子邵母親笑著對他父親說。子邵欣喜的說:“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雪薇說:“其實我在附近的夢幻甜品店工作,你以后可以到這里來吃甜品,真沒想到是給你家送甜品。”子邵說“自從上次分別以后好久不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看來是天意。”兩人聊了一會兒匆匆離開了了。
翌日的下午子邵就找雪薇來了,悄悄的走進她的身旁,看見她好像在專心地折紙心,其實她已經早發覺有人來了,“你折紙心準備送給誰呢?”子邵問道,“當然是送給我喜歡的人”雪薇得意的說,兩人笑了笑再沒有說什么,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拉著她的手奔跑到了朝陽公園,他們一起坐著過山車,一起坐著摩天輪,兩顆心都加快了跳動,已分不清是緊張,還是青春的悸動,互相拽著對方的手,一起瘋,一起叫喊。她對他說這是她第一次玩這些,“你讓我體會到了許多的快樂”她說,兩人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對方,此時已是黃昏日落之時。
“我教你做一個游戲吧”子邵說,就在地上投下了心形的手影,“一個小男孩在做著心形手影,小女孩傷心地哭著,看到了心形的影子,停止了哭泣,我來教你玩吧……”雪薇腦海里浮現了兒時畫面,與如今那么的似曾相識,“你——你——就是小陳吧”雪薇驚訝的說,“那你應該是小雪吧”子邵驚詫的說,原來子邵就是當年那個幫雪薇走出悲痛的小男孩,“原來我們十幾年前就認識”兩人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手拉著手一起遙望著夕陽西下。
一天夜里,思過湖畔對岸的木椅此刻躺著兩個人,一位白衣少年、一位純真少女面對著對岸的湖,皎潔的月光灑在了二人微仰的面頰上,互相握著對方的手,默默的感受著對方的存在,靜靜的不說一句話,淡淡的月光給夜涂上了一種獨特的味道,悠閑的聞著花兒的余香,已經是子夜了,“和我在一起,你高興嗎?”子邵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高興呀”兩人就這樣度過許多時日了。
幾個月以后子邵高考結束了,這天正是子邵的生日,他去了雪薇的甜品店,看到了桌面上放著一個小相框和一封信,老板說:“那是雪薇給你的。”信上短短的寫了一句話:“今天是你的生日,這張照片留下了我最美好的時光,我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謝謝你帶給我這段美好的時光,那日,你讓我,放手吧!如今我真的放開了手。”短短的一句話傷透了子邵的心,淚如泉涌。
從此顧雪薇就如人間蒸發了,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了,失魂落魄的子邵翻遍了整座城,再也看不到她驚鴻的微笑,一個人默默地走過思過湖畔,看到對岸木椅上嬉戲的情侶,勾起了昔日溫馨的回憶;蒙蒙的細雨落在湖里泛起微微的漣漪,好似癡情男子相思的淚溢滿了湖;在這夕陽戀紅葉的午后,獨自一人癡癡地望斷了落日,一晃幾個月依舊而過。
子邵考上了哈爾濱大學,他正式入學了,他總是自我的欺騙“她一定會回來得,她不會拋棄我的。”四年大學里他努力地學習,優秀的表現出類拔萃與眾人,有許多的女孩都追求過他,可是都被他就拒絕了,他的心被一個人占滿了,臨近畢業了,另一個女生闖入他的世界,那和她的性情是那樣的相似,他們開始了交往,她填補了他孤獨的空間,她叫潘思云,原來她悄悄一直隱藏在他的身邊,所以也一同考進了同一所大學,雪薇與子邵的一切都看在她的眼下,所以她對他是那樣的懂。
那年她們畢業了,在那座城市定居下來了,時間讓子邵對雪薇的感情淡了,他也過上了安逸平淡的生活,他以為已經把她忘了,也許她的紙心已經送給了她喜歡的人,可每年他生日那天,看著書桌上的小相框,都會勾起了淡淡的憂傷。五年過去了,他的孩子已經三四歲了,他的妻子打掃時不小心打碎了小相框,清脆的咔嚓聲割開了沉寂的空間,慌亂的他瘋了一般拾起象心碎了一樣的玻璃,相框里跳出了紙折的心,忽然他明白了什么,眼淚涌出了眼眶。
“子邵!也許你永遠不會看到這一切,請原諒我將我的愛藏在這兒陪伴你。當我發現我已經患上和父親一樣的病時,我已經失去了愛你的勇氣,我再也不能給你曾經擁有的一切了,忘了我們,曾經一起看夕陽西下,忘了我們,曾經牽手在思過湖畔的夜,忘記我有多難過不能接受,只要你好就足夠了。——愛你的雪薇”淺淡的墨跡留在泛黃的紙心上。
那年他二十七、她二十八。在寂靜的小山村有一座陳舊的竹屋,屋內竹床上躺著一個憔悴女孩,在她的身旁有一位老奶奶陪伴著,“咳咳”聲伴隨著單薄的身體抽動,身體的劇痛已經無法超越埋藏在心里的痛了,留不住的淚滑落在那微笑的、那蠟黃的面頰,白衣少年闖入了竹屋,握住了她干枯的手,“何苦要這樣”子邵嘶啞的說,女孩笑了笑……
從此竹屋前多了一架輪椅,躺著一位喜歡講故事的女孩,寂靜的小山村也多了一對常來看望的夫婦,或許增添了幾許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