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再沒有這樣的一個人,能給予我比你給予我的還要多。從我來到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上天便注定,你是我今生永遠還不清的債。
依然記得蹣跚學步時,你指著我身上留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或心疼或著急或暴躁的種種聲音——小心!小心!小心!然后我就記住了“小心”。只是小心的結果,依舊是被椅子絆倒,被桌角磕到。你便假裝恨恨的樣子,彎下腰身,抓住我的雙手,教我保持平衡,教我“小心走路”。
一次一次,一天一天,當我習慣了走路,下意識躲避障礙物時,你的腰早已酸痛,而你的臉上卻洋溢著驕傲和快樂。
是你,讓我學會小心走路。是你,讓我明白,要小心的不僅僅是走路。
當我拿著一張86分的卷子回家時,你并沒有如我想象中那樣大發雷霆。你很平靜,只是讓我把錯的地方抄寫了幾遍。我為此感到慶幸。你問我:“這些題是你不會答的么?”我搖頭,很多錯誤只要細心一點都可以避免。你撥開我的劉海,手指擦過我額頭上一塊不明顯的小傷疤。你說:“走路不小心,就會留下許多這樣的疤,看得見的疤痕只不過有損容顏,但是有些不小心留下的疤痕是看不見的,它會長在心里讓你刻骨地疼痛。”
我點頭。你說我很懂事,而其實我常有不懂事的時候。
那天,你呵斥看電視的我去寫作業。矛盾激化,我沖你大喊“你很討厭”后,你轉身走離開。你應該是生氣了。我開始后悔,開始害怕你不理我。可是第二天,你卻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昨天你的話不是有心的,但我要告訴你,我原諒你的過錯,不代表每個人都會原諒。如果你說話的時候不小心,不思考,你可能會為此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禍從口出,記住小心說話,小心做人。”
我知道,我知道!
盡管你的學歷不高,但你的嚴厲中透著慈愛,你的訓話中飽含著生活哲學。你說,你只是把生活教給你的再教給我而已。
而已嗎?不,在漫漫的歲月中,你除了教會了我小心走路、小心說話、小心做人,還教會了我思考,教會了我寬容、仁愛與快樂……
你的脈搏早已與我同在,你的思想伴我同行。爸,今生你教我的太多太多,我對你的感激,也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