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學期,語文書上有一課是《二泉映月》。課前,我聽了這首樂曲,那婉轉悠揚的旋律使我現在還魂牽夢繞。今天,我又一次走進了《二泉映月》,熟悉的樂曲,仿佛把我帶入了山水秀麗的江蘇無錫:在我的眼前,仿佛展現出惠山“天下第二泉”那美麗的景色。伴著泉水的涌動,這支婉轉的樂曲又仿佛在向我們講述著一個不平凡的故事……
樂曲作者是身世凄慘的民間藝人阿炳,原名華彥均。他小的時候,先喪母后喪父,三十四歲因眼疾雙目失明了,流落街頭,賣藝為生。但是他從來不向命運低頭,憑著他手上的二胡,闖出了自己的天地。
樂曲開頭是一段引子,它仿佛是一聲深沉痛苦的嘆息,仿佛作者在用一種難以抑制的感情向我們講述他一生的苦難遭遇。樂曲如同一個老藝人,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徘徊,流浪,而又不甘心向命運屈服。他在傾訴著在所處的那個時代所承受的苦難壓迫與心靈上一種無法解脫的哀痛,他在講述著他辛酸悲苦而有又充滿坎坷的一生,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作者心中的真摯感情。樂曲連綿地延續著,隨著一步步地升騰、高昂,到達了全曲的高潮,我似乎可以聽到阿炳從心靈底層迸發出來的深沉的嘆息,傷心的哭泣,激憤的傾訴,倔強的吶喊。那是阿炳的靈魂在疾聲呼喊,是對命運的掙扎與反抗,也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昂揚的樂曲在飽含不平之鳴的音調中進入了結束句,而結束句又給人一種意猶未盡之感,好像作者仍在默默地傾訴著,傾訴著,傾訴著……
曲子一遍遍地在屋子里回響,我的靈魂卻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我的眼前隱隱約約地出現了陸墟描寫的阿炳拉奏《二泉映月》時的情景:“大雪像鵝毛似的飄下來,對門的公園,被碎石亂玉,堆得面目全非。凄涼哀怨的二胡聲,從街頭傳來……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媼用一根小竹竿牽著一個瞎子在公園路上從東向西而來,在慘淡的燈光下,我依稀認得就是阿炳夫婦倆。阿炳用右脅夾著小竹竿,背上背著一把琵琶,二胡掛在左肩,咿咿嗚嗚地拉著,在淅淅瘋瘋的飛雪中,發出凄厲欲絕的裊裊之音。”這樂曲聽上去是多么婉轉,但是在它的背后,卻隱藏著怎樣的吶喊啊!一曲《二泉映月》,讓人斷腸,一只二胡,訴盡了阿炳的裊裊心聲啊!怪不得小澤征爾聆聽了《二泉映月》,感動得熱淚盈眶,呢喃地說:“如果我聽了這次演奏,我昨天絕對不敢指揮這個曲目,因為我并沒有理解這首音樂,因此,我沒有資格指揮這個曲目……這種音樂只應跪下來聽。”
在阿炳的身上,我真正地看到了一種向往光明、向往美好生活、敢于與命運作斗爭的可貴品質。而我,這個生活在21世紀溫室里的花朵,是遠遠不敢想象阿炳在那個年代所付出的艱辛的啊!這樣的年代造就了這樣的人啊,正是因為生活在混亂的年代,才產生了一個熱愛音樂的阿炳,產生了一首永垂不朽的二泉映月啊!
聽《二泉映月》,我的心在二胡的樂聲下,從躁動慢慢歸于平靜,閉目靜靜的感受音符的跳動,感受旋律的輕重強弱,感受在喧囂的都市之外的另一種苦難而平靜的人生,如山林清泉,涓涓細流,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