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冬天,這是屬于20世紀的尾聲。新年在為我們揭開一張豐碩的扉頁。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反思,但我不想把遺憾帶到明天,也不想背負罪惡感去聆聽新年的鐘聲。千禧年過去了,又是一個百年的交替。
那一年,JAY的花兒還沒開,我的翅膀還稚嫩,似乎一切都處在萌芽的心動時期。
那一年,我遇見了徒兒。
那一年,我14歲。
含苞欲放的花季一直在細心地呵護我,我和其他同齡的女孩一樣,對自己的未來既懵懂又期望。
我曾經幻想過自己躺在軟綿綿的云朵上數星星,幻想過自己羽化成圣潔的天使,將無上幸福種在世人的心中。我想我已經迷戀上了天空,這是每一個人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徒兒是個內向的孩子?;蛟S他的心靈被幽禁在冰天雪地之中,等待著好心人將他帶回家。徒兒迷路了,卻很倔強地不肯把內心的恐懼表現出來。徒兒戴著一張冷漠的面具,拒絕了別人,拒絕了世界,同時也拒絕了自己。然而我清清楚楚地看見過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滑過他的睡臉。徒兒的感情防線在睡夢中徹底崩潰,隨著凋謝的花瓣在泥土里慢慢腐爛,為我們譜寫一曲《葬花詞》。不再著眼于鏡中的空虛。
徒兒是有野心的。他說過,他長大后一定會紅得發紫。請大家不要嘲笑一個立下了理想的孩子。他不是那種只會用空洞的字眼來描繪人生的作家。他的小說正在逐漸地得到人們的認可。在他所營造的文字世界里,他的天真爛漫,他的油嘴滑舌以及他原本的一切都雀躍在筆下。盡管我不太贊成那種耍嘴皮子的寫作,可是每次讀到俏皮之處,就連我這個當師父的也會忍俊不禁。我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徒兒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會一直在他后面默默祈禱,我相信神是不會辜負我們的努力的。
我在虛幻的網絡中徘徊。在一間不知名的聊天室里,我靜靜地看著來往的匆匆過客,看著陌生人之間的談話。然而不管我停留多久,總是沒有人愿意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蛟S他們注意到了所有人,惟獨忽視了我的存在。是我的名字太過平凡,我是回憶,沒有人愿意同回憶打交道,他們一味地追求前方。
師父。
……
師父?
恩。
“Don‘ttrytolivesowise。Don‘tcry‘causeyou‘resoright。Don‘tdrywithfakesorfears,‘causeyouwillhateyourselfintheend……”徒兒唱歌時的聲音很細,很像稚氣的孩童。他說,我的記憶永遠不老。我忘卻了所有的憂傷,突然發現徒兒已經長大。他高挑著眉毛,驕傲地問我,師父,師父,好聽嗎?
恩,好聽。
師父,您以后就叫“雨雀云煙”吧!
望著徒兒的黑眼圈,我知道這傻瓜昨夜又沒睡覺。他是“風瘋”,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瘋子。而我,卻是小瘋子的師父,永遠的師父。時鐘的指針又向前進了一格,沉悶的鐘聲在我的心頭猛敲了十二下。我抬起沉重的腦袋,對著深沉的天空默默祝福道:“生日快樂,我的徒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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