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整理文件夾里很多的相片。朋友的,合影,寵物,還有旅途。在一個名為“Clouds”的文件夾里,翻到許多照片。讓我想起2004年的夏天,印象中是7月13的凌晨。一整個晚上面對著白墻,發呆,閱讀,喝水。以及不間斷地回憶。6點,天亮。捧著相機到處拍,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早早出來工作的人們在路上來來回回,我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和困倦。
相片提醒著,暗示著那一個夏天。歡樂終日的一個夏天。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是生命中的巨大斷層。6月和7月,7月和9月,夏天和秋天。
似乎9月之前的一切,統統被施了魔法,化為灰燼,躺在角落里。它們曾對我說,那一場夢,也將我施了魔法。因而注定要我在虛實真假之間,輾轉反側,飽受煎熬。
當冬天成為過去的時候,被一句話猛地推醒。那個人說,你該睡了。明天一早醒來,便會清楚自己擁有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并且也會知道有些東西是你永遠都無法得到的。
終于,冬眠結束在一聲長嘆中,略微的無奈和失落。可是明天很快便來,無法停止。時間的輪轉從未止息,既然一切早已注定,為何要去奮不顧身地爭取或是逃避。我牢牢地攥著手里的零星記憶,以為這樣便可高枕無憂。可是春風吹落了一條街的葉子,那些圓形燦黃的樹葉,紛紛飄落。自以為是的代價只是一個人承擔,就好似所有的承擔一般,從來這個故事中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如楷騎單車,將一封信遺落在風中。待他返回尋找的時候,方感惆悵。那一地的,都是與信封相同色彩的落葉。他要怎樣,才能夠找到那些文字。那些被風悄悄藏到時光影子中的感覺。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替你承擔那份失落,別人不是你,永遠拿捏不準你的尺度。
似乎一路上都在犯同一個錯誤,好似原來的朋友對我說:相冊里的你,幾乎保持著同樣的笑容。同一張臉,同樣一個嘴角上揚的弧度。固執倔強,導致的后果,如此顯而易見。
聽說過去的事情終將過去,一味的回味也僅僅是徒勞。那些信物,那些誓言,什么都不代表。它們的本質已經枯萎。不記得在什么地方看到,如果一段感情需要用信物或者物證來證明曾經的存在,那真的是巨大的無奈。只是還有很多人還在孜孜不倦地爭取,讓一朵花在最絢美的霎那死在自己的手里。我們都不知道,過度地占有欲望是毒。侵蝕了對方,以及自己。
那天站在窗前,猛地感受到奇異的味道。輕而易舉地辨別出,那種春季獨特的氣息。熟稔至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記起初四,幾場稀稀落落的雨。只是和我一同走過春天的那些人,都已經離開。
心情低落的那天,藍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他所聽到地關于我的議論。
有的時候會迷惑,究竟一個人需不需要在意。是在意別人的評價,為了完善他人心中你的輪廓而活,還是特立獨行,目的明確地保持無所謂的態度。
風平浪靜的和緩,也許只是理想狀態。紛擾和糾結從來沒有離開過,謠言和傳言終究會不攻自破。那些言語,攻擊的對象其實只是你的影子。正午腳下的影子,傍晚背后的影子,路燈下沒有盡頭的影子。那些,都只是幻象。何必追究,何必在意。
他們說的,似乎都是你的事情。評價的,也看似與你有關。可是,誰想過,你是否真正地做過什么。那時那刻那地,你究竟說過什么,是哭了,還是笑了,和A在一起,還是和B告別。沒有人清楚生活的來龍去脈,我們都在用自己貧乏或是豐富的想象力在揣測別人的生活。有關他的過去,以及未來。分析他回過頭的眼神還有不經意的沉默時的原因。只是作為旁觀者,這些舉動是否令人啞然失笑。我們不是他,所以不清楚究竟他是在等待花開還是期盼花敗。你看到的,從來只是一個片斷,那厚厚小說中的一段文字。之前的,不曾有你。之后的,很難說。
似乎。也許。可能。或許。不確定。模糊的界限,我們都在模棱兩可。猶豫在6月。徘徊于客觀和主觀之間。矛盾于自己的外表與內心之中。
也許會得到永生永世的寧靜。只是,不會是現在。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一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