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子陵大吃一驚,急得又結巴起來:“你……火聰你……你瘋了?怎么能去……去惹杜……杜八爺!”“怎么不能?”火聰傲然答道,“我現在身懷絕技!怕他西瓜的什么!”“可,可他是村子里老大,又有那個大漢吳六做幫手,你打……打不過的!”“哎!你真是個木箱子!”火聰得意揚揚地做在墻頭上,翹著二郎腿,悠悠道,“我火聰何時做過沒把握的事?”又猛得跳下來,搖頭晃腦道:“哼哼,我已經知道,這些日子吳六回老家看老娘去了,安全的很,此仇不報,更待何時?”火聰突然一臉兇狠道。
原來這杜八爺乃是長生村著名的財主,火聰是流浪兒,自然偷偷搶搶,但是良心依在,對杜八爺的某些行為更是嗤之以鼻,在村子里當堂宣布、諷刺,村里人也看不慣杜八爺,但是逼于淫威,始終不敢言語,看到這個少年說出自己的心里話,也暗暗認同。杜八爺對火聰更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每次都難為他,有一次打的火聰骨頭都差點折了,幾天都不能動彈,幸虧相子陵在一旁細心照料,否則火聰又沒吃由沒穿,早就一命嗚呼了。因此,火聰對杜八爺一直抱有冤仇。
“可是……”相子陵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火聰卻一把把他拉走了,嘴里還念念有詞:“走吧!走吧!哼哼,杜八爺,你完了,我火聰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哼,我左一拳,打的你牙齒落光。右一拳,打的你滿地找牙!”說著說著,就饒到大門來了。
“厚伯!”相子陵突然失聲叫道。“恩?”火聰從自己的甜蜜遐想里回過神來,四下張望,“怎么回事?”
只見一個瘦巴巴、眼冒精光的漢子,與身后幾個人高馬大的壯士截然不同,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直盯著厚伯炕上的一堆燒餅。
“劉……劉大爺。”平時大搖大擺的厚伯居然對一個瘦不拉嘰的男人畢恭畢敬,“我做的不精,大爺還是別處找吧!”
“厚伯,你別謙虛了,我們杜爺看上你的餅了,是你的榮譽!”漢子趾高氣揚地答道,“你甭扯了,二十個大餅,一個也別少,杜爺可等著呢!”
“劉爺,您們宅上人多,我……”厚伯頭上開始滲出冷汗,“我做不了那么多的……”
“厚大答!”漢子橫眉豎目,竟然敢喊厚伯大名,,氣勢洶洶地叫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做不做啊!有什么顧忌!你說出來!”
“我……”厚伯急得幾乎暈過去,最后一咬牙,拼命閉上眼睛:“劉爺!您杜宅已經在這兒至少買了一百多個燒餅了!可您從來沒付過錢!我是小本經營,擔當不起啊!劉爺饒了我吧!”
漢子的臉更陰了:“你是說怕我們杜爺付不起還是怎么著?”
“我……不……不是這個……這個……意思!”
“嗨!你個猴子牛!簡直欺人太甚!”突然傳來一聲尚含稚氣的大叫。漢子聽到這個外號,氣沖沖地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英俊少年叉著腰,正滿臉憤怒地望著他,另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少年好象很是害怕,拽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少年,似乎不要他說。
不待漢子問話,那個少年就一個箭步沖上來,指著他的鼻子,嘴里已天女散花似的說開來:“你你你!說的就是你!你這個打人、罵人、害人、欺人、騙人的壞人、笨人、懶人、蠢人、鳥人!你實在是太惡毒了!太狡猾了!太霸道了!太沒心了!太愚昧了!太……”
一陣天花亂墜,說得漢子有些頭昏腦脹,一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口水如瀑布似的落在臉上。
“火聰!”相子陵大叫一聲,火聰才咽了咽口水,做了個總結:“總之你實在太壞了!我呸!”說著,一口口水噴在漢子臉上。
漢子急了,一把抹掉口水,大叫道:“你你你!你個小孩是誰!敢跑到老子頭上動土!”
火聰抱著雙臂,瞄了他頭上稀稀拉拉的頭發,冷冷笑道:“哼哼!就你頭上的幾根毛,恐怕一點土都沒有呢!”
漢子急得哇哇大叫,撲上來就要捉他,火聰早有準備,一個翻身,令他撲了個空,然后從他背后拍拍他腦袋,笑道:“哈哈!看我動你的土!”
漢子氣急敗壞,指著火聰,對著幾個大漢們嚷嚷:“抓……抓住他!”大漢們醒悟,像大鷹抓小雞似的撲向火聰,火聰輕輕一跳,兩個撲來的大漢就“砰”地撞在一起!沒想到兩個看似強大的大漢竟然如此脆弱,頓時捂著頭,眼淚汪汪。火聰拍手笑道:“哈哈!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厚伯和相子陵本來擔心火聰,現在看來,也不禁笑出了聲。那漢子也早已嚇得面色如土,氣色萎縮,連頭上稀稀拉拉的頭發看起來也仿佛少了幾根。
“嗨!你這個猴子牛!”火聰大大咧咧地走到漢子面前,“說吧!知道什么說什么!”
“我……我說什么?”漢子皺著臉,幾乎要哭出來。
火聰瞪了他一眼:“姓名、年齡,不會說啊?”
“哦哦哦!”漢子如獲大赦,“我叫劉五,是杜宅的人!”說到這兒,眼里不由流露出驕傲的神色。
“那……”火聰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帶我去杜宅吧!”
“你去干什么?”劉五警覺地問道。
火聰“砰”的一腳踹過去:“要你管!帶你的路!”
劉五悻悻站起,灰溜溜地向前走去。火聰得意地對相子陵拋個眼神,相子陵連忙緊跟其后,卻被厚伯一把拽住:“陵兒,你可不能去,那混小子雖然膽子大,卻未必斗的過杜八爺,你還是不要惹麻煩了。”“叔叔!火聰已經很厲害了!你放心吧!”說著,就掙托了厚伯,徑直走去。厚伯雖害怕杜爺,但為了自己從小就是孤兒的侄子,還是一咬牙,跟了過去。
火聰等人跟著劉五七轉八轉,終于來到一座規模不大的宅子前。火聰首當其前,跳上問坎,氣勢洶洶地喊道:“嗨啊!那個什么杜狗屁!快前來受罪!”幾個仆人膽戰心驚地跑出來,卻看見是那個被杜八爺整的死去活來的混小子,個個對他大叫道:“小兔崽子你嚷嚷什么!小心我們杜爺找吳哥來廢了你的手腳!快滾蛋!”火聰笑嘻嘻,并不答話,拎著劉五上前,仆人一見劉五,有些懷疑了,這劉五從來都是杜八爺身邊的紅人,平時都不用正眼看人。現在居然對個小子默默不語,心里不由重視了起來,匆匆跑進宅子。
不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從門里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小小的黃豆眼瞄了瞄他們,不知什么表情。
“嗨!杜狗屁!”火聰怒吼一聲,跳上前去,“告訴你,老子是火聰!今日來找你報仇!”
沒想到杜八爺不怒反笑:“哈哈!你是來找我的嗎?”
火聰皺皺眉,大叫道:“你甭裝蒜!我今日要為民除害!”
杜八爺突然陰陰笑道:“哦?那可真不巧!這些事情一向是吳兄弟替我處理的!”肥胖的身子一閃,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力神吳六!
“你……”火聰大驚失色,“你不是回老家了么?”
吳六拍拍腳上的一雙護腳,冷冷道:“沒了他,我還真來不了。”
火聰這才注意道他兩腳上有一雙護腳,是白色布做的,有一道紅線纏繞布上,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正在此時,突聽一陣大叫:“混小子!小心!”抬頭一看是厚伯,正欲言,突覺一個硬邦邦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自己身上,火聰一怔,心中真氣亂涌,一下子撲出一米外。
“哼哼!你竟敢和杜爺斗。”吳六冷笑著,漸漸逼近。
“火聰!”相子陵大叫。
火聰見局勢危急,右手一轉,一團小小火球呼嘯而出。吳六瞪著眼,眼看小火球沖來,輕蔑道:“什么破東西!”話音剛落,火球挨到他身上,“噌”地冒起火來,吳六大驚,連忙手忙腳亂地拍火。火聰大叫一聲,猛得跳起來,一掌拍向他。吳六正急著拍火,火聰趁機對他猛打,拳頭如天花亂墜地打向他,吳六無奈,只得苦苦抵擋,完全站在了被動。
火聰連續猛打,一會兒便覺得累了,攻勢不由緩了,吳六看準破綻,腳下一扭,只見那護腳散發出金光,突然吳六身影一閃,竟移到了幾米之外!
“哈哈!”杜八爺大笑道,“這神速的護腳果然厲害!落日山沒白上啊!”
相子陵心中一緊:這定是什么寶物!火聰兇多吉少了!
火聰先是一愣,突然拍手笑道:“好哇好哇!這等寶物,讓我把你們解決了在好好欣賞吧!”
“你別說大話了!接老子一拳!”吳六氣勢洶洶的撲來,正是他的絕技——吳家拳!加上神護腳的威力,更是大展神威。
眼看吳六吼叫著撲來,火聰一點也不急。待吳六一拳擊出,卻驚奇地發現,自己擊中的只是空氣!
他絕對想不到,火聰居然在地下打了個滾!
火聰從地下躍起,做了更令人吃驚的舉動!
他牢牢抱住吳六的脖子,整個身子全部趴在吳六身上!
吳六大驚,可任他狂甩亂抖,這賴皮蟲就是死死趴在上面,怎么也下不來。
“哈哈!看你難過的模樣!算了,本大爺下來吧!”火聰跳下來的瞬間,猛得在他背后發了一團火球!
吳六感到背后一陣燒痛,想去拍,可怎么也拍不著,只得狼狽不堪的在地下打起滾來!
火聰大笑一聲:“哈!你現在倒學我了!”說著,撲上去一陣猛打!
吳六終于認輸,火聰大叫著跳起,指著杜八爺道:“杜狗屁!你的走狗已被我解決了!束手就擒吧!”
杜八爺嚇得面無血色,吳六一直是他的保護傘,現在連他也輸了,連忙跪下來,顫聲道:“少俠饒命!杜八愿聽百姓處置!”
“哦哦哦哦哦!”相子陵等一群圍觀百姓一陣歡呼,將火聰高高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