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藏薄霧,寒風(fēng)催夢人。冬天的太陽出來的很晚,大地仍然是一片漆黑,我懶惰的從幾層破舊但溫暖的被子中爬了出來,家中無人,昏暗的散發(fā)著黃色光芒的吊燈靜靜的亮著,修補了多次的老舊餐桌上擺放著用碗倒蓋著的白面饅頭和豆?jié){,倒蓋的碗很好的把它們的余溫保存了下來,其中也保存著母親對我的愛。
我叫小源,是一名省重點的高三學(xué)生,成績上的優(yōu)秀和平時的努力成就著將來上重點大學(xué)的我,但與這些都相違背的是,我家庭的缺憾。我的母親,是一名清潔工,父親從很小的時候就拋棄離開了我們,離開了這個家,沒有文化的母親獨自挑起了支撐家庭的重擔,因想幫母親做事而曾打算放棄學(xué)業(yè)的我曾被母親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頓,我還記得那時打我的母親是流著淚的,也還記得她說的那一句話“兒啊,別學(xué)媽,好好讀書,別讓以后的娃受苦。”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著千萬種情感與思緒的交融,為了母親,我努力到了現(xiàn)在。
第一個來到熟悉的教室,第一個打開明亮的燈,第一個埋在學(xué)海里苦學(xué),三年來做著同樣事情的我此時卻沒有拿起筆在題海中書寫,而是呆呆的看著教室前黑板上那時鐘,看著它秒針的滴答走動,心里想著一些事,“明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母親還記得嗎?”略微想了一會,但最后還是自嘲的笑了笑,拿起筆開始書寫起來。
中午時分,我略有猶豫的回到了窄小的家中,母親還是像往常一樣沒回,我放下手中的書包,打開,拿出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看著,“吱——”老舊的單車剎車聲輕響在門外,母親回來了,我放下手中的書打開門迎接母親卻發(fā)現(xiàn)母親正拿著個裝滿東西的黑色垃圾袋驚訝的看著我,只見她說:“源兒?怎么沒有在看書?”我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狐疑的看了一眼母親慢慢背到身后的黑色垃圾袋,把她接進了房里,但仍然沒有詢問她是否記得我的生日。
夜幕緩緩的降臨了,我坐在昏暗的黃燈下看著書,但我的心思此時卻飄到了母親拿回來的黑色垃圾袋上,一星期前母親就開始拿著裝滿東西的黑色垃圾袋回家,但最后都不知道她放去了那里,我努力的排除著許多不可能得想法,但一個念頭驚恐的出現(xiàn)在腦海中,“賣身體器官”,這一念頭一直纏著我直到晚上十一點,我決定了,去問個究竟。
母親晚上是不用上班的,曾經(jīng)時常開著的房間門也因為黑色垃圾袋的出現(xiàn)而時常關(guān)上,我在她的門前踟躕了好一會,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因為我不想讓母親因為我而再傷害了身體。“吱——”房門被我迅速的推開了,房間內(nèi)的一幕讓我震驚不已。
房內(nèi)的母親正驚訝的看著我,她身邊的黑色垃圾里裝著的是許多空了的礦泉水瓶,而母親則用著剪刀剪開它們,我疑惑的看著母親,只見母親輕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慢走到床邊,緩緩彎下腰,輕輕拿出一個精美的鐵皮盒子,遞到了我手上,只見她笑著對我說“生日快樂!”
一朵朵白色、透明的塑料小花靜靜的開放在鐵盒中,母親略有遺憾的說“還差五個就夠一百了,這是媽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晶瑩剔透的淚水如雨般從我臉龐滑落,滴落在美麗的花朵上,綻放出美麗的顏色,我激動的抱住母親大哭起來,花朵從鐵盒中散落出來,溫暖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