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家里安寬帶套餐，贈送了一部手機，正好老婆的手機壞了，她拿著用。接聽免費，每月還送還660分鐘的話費時長。聽著電信小姐的誘人話，老婆很歡喜，我不屑地笑了笑。

用了新手機，老婆每周都打電話給父母，家長里短，她很開心。也就是從這開始，我慢慢發現老婆變了。

有一天，我和老板出差在上海。我的車子停在廠里擋了道，同事急忙打來電話。我想，家里不是有備用鑰匙嘛，就撥了老婆的手機。手機通了，沒人接。再打，通了，還是沒有人接。末了，老婆回電話了，“老公，什么事？”

“怎么不接電話？”我責問道。

“車間吵，沒聽見。”

“哦，你趕緊請會兒假，把家里的配用汽車鑰匙拿到我公司門衛……”

起初，我不以為然，相信她真是沒聽到。后來，我只要給她打電話，就從來沒有接過。不是不接，就是直接掛斷，然后給我回過來。每次問及，她就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這有些不對了。

去年的七月初，張家港已經很熱了。我開車去接母親，在回家的路上。我給她撥手機，想告訴她，我們快到家了，飯菜先準備好，空調先打開涼快起來。電話打通了，不接。

再打，“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我有些生氣了，心里狠狠地責問她，總是不接，那拿什么手機呢？

因為母親第一次來張家港，女兒又快要降生，我不便動怒，只好把所有的氣怒慢咽在心底。到家了，我佯裝平靜，輕聲問她：“剛才你不接，后來怎么就總在通話中啊？

“我在給你回呀，你不也總在通話中啊？”老婆若無其事，無辜地挺著大肚子，看著我。

“呵呵，我知道了。”當著她們的面，我只好假假地笑著答到。然后，開空調、收拾飯菜，為母親接風洗塵，其實我當時還真不知道。

女兒出生了，很可愛，很健康，像她的媽媽一樣。三個月了，長得像個半歲的樣子，開始逗人了。我用老家話，每次對她突的來一聲“咚咯兒”，再變調兒又來一聲“的咯兒”，她就咯咯地笑個不停，很開心。她不粘人，但還是認生，只有老婆，母親，還有我，可以抱她。若他人抱一會兒，她就要哭了，越哭越帶勁，越哭越傷心的樣子，撅著小嘴，還流著眼水。

老婆生完小孩子三個月，老家的風俗叫“滿百日”了，可以隨意出行走動了。一天下午，我下班了。我要開車去超市買菜，老婆說，不用了。她說騎電動車去批發市場買，順便還能兜兜風，悶在家里都愁壞了。出門的時候，我還囑咐她，一定要帶手機。

天黑了，她還沒回家。母親說女兒要吃奶了，我擔心了，打她手機，沒人接。再撥，通了，還是沒人接。我著急了，放下手中的活兒，立馬開車去找她。天黑，心急，菜場轉了個圈，都沒看到她和電動車的影子。

母親一人在陌生、不方便，我又急急忙忙趕回家。她正在推放電動車，直起腰來，手里拎了大袋小袋，滿滿的，沖著我笑，似乎在對我說，瞧，我又買了這么多菜，比你買得實惠、便宜。

來不及停車，我按下車窗，心里的怒火不打一塊兒來，大聲責問她：“你這是怎么回事，老不接電話？”

“電話要錢嘛。”她有些吃驚。

“但是，接電話不要錢的嘛！”我是那么大聲。

“但是，你打電話要錢啊……”老婆話還沒說完，小嘴就開始撅了，似乎眼中有淚。

哦，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