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西德進口黑色太陽鏡,嚴嚴實實遮住他那雙清澈明亮雙眼。常年累月,無論是天高云淡抑或霧都茫茫還是布滿云翳天氣,從不輕易摘下。久而久之,有人送一雅號――墨鏡先生。
我與他是同窗摯友,大學法律系畢業分同一單位工作。打他冠以墨鏡先生后,倆人情感出現裂痕,對事務認識意見分歧,有時大相徑庭。
他對世態抱成見,頗有微辭,大有看破紅塵冷透心之謂嘆,我說他象嗡嗡瞎嚷綠頭蒼蠅,專往陰暗角落污垢臭氣沖天處叮咬,不妨與蜜蜂、蝴蝶為伍,去春光明媚百花園走走。他回敬說我是六十年代初保守頑固派,不知坐地日行八萬里的影射意,去你媽的每每舌戰一番都不歡而散。
后來,他從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基層派出所調往m縣法院工作時光荏苒,不覺年輪輾過數載。一個星期天接到他邀我去太湖觀光的來電。畢竟有過多年的莫逆之交,我沒負踐約。
適逢萬物蘇醒百花斗艷季節。我們繞過一道道彎彎曲曲羊腸小道,氣喘吁吁爬上這座能將太湖風景盡收眼底的山巔。坐下小棲,邊觀光邊閑聊。他下意識推了一下墨鏡,津津樂道新近發生的一件件事所引起的震憾。
一位地方官員不絢私情、秉公辦事、正氣凜然,將犯有**少女罪的嫡親侄兒告上本院一些地方漸漸出現了焦裕錄式的人物許多高檔酒肆再也看不到有人民公仆的出入貪官污吏、貪贓枉法之輩紛紛落馬
景色多美好!他摘下眼鏡感概萬分地:銀光灑滿湖面似火紅,江山如此多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略帶激動吐岀。須臾間他驀地站起,摘下那副伴隨他度過青年時代的墨鏡,高高舉起朝深谷捽去我先是驚詫,俄頃恍恍忽忽朦朦朧朧悟岀了個中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