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丑和小丑

作者：李春林

小丑大，丑丑小。 他們出生在一個村里，從穿開襠褲玩起。搓泥巴，捏娃娃；鉆草垛，捉迷藏；取鳥窩，釣青蛙；挖蚯蚓，抓蟋蟀；捅蜂巢，偷西瓜。你有吃的就有我一口，我有吃的就有你一口，從來沒有紅過臉。 正因為他們的名字取的相近，長大以后，他們兩個拜結為了兄弟。 丑丑初中畢業后，學了一門手藝電焊工，一直呆在鄉里跟人打工，從來沒有出個遠門。 小丑后來讀了個高中，又上了二年的烹飪學校，在重慶一家酒樓做廚師。 丑丑的老板找到重慶做生意，在朝天門租了一個門市，專做不銹鋼門窗及防盜門系列產品。 丑丑拿起手機跟小丑說：“小丑哥，我們老板的生意搬到了重慶，過幾天我們一同過去，到時候我去你那里坐坐，我們兄弟倆算是混到一個地方了。你說，高興不？” “高興，當然高興！我巴不得！到了打個電話給我。”小丑說。 這天，丑丑到了重慶，小丑把他接到酒樓，說道：“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們的寢室里，正好有一個空鋪，你先洗個澡，休息一下，到了中午我請你吃飯，喝二盅。” 這時，小丑把丑丑帶進了包房，坐了下來。丑丑兩眼不停地轉動，又抬起頭望了望天花板，然后站起來說：“裝修的這么豪華，怪不得有錢的人經常上酒樓，真爽！今天我算是飽了一眼！搭小丑哥的福，也牛皮了一回！” “丑丑，這里有菜譜，你看一下。”小丑說。 丑丑坐下來拿起菜譜翻了翻，看了看，就問道：“你們酒樓有什么招牌菜？” 小丑抬起右手，用食指指了指說：“前面三頁都是。” 這時服務生來了，丑丑就叫服務生填了單：一片黃金，滿地白銀，龍須炒馬蹄，紫菜人參湯。就這三菜一湯。不夠的話我們再點，小丑微微笑，也點了點頭。 不一會，菜上桌了。小丑開了瓶瀘州郎酒，兩人就一邊喝，一邊敘舊。 喝著喝著幾道菜都上齊了，丑丑睜大眼睛瞪了瞪，好像有點貨不對板？他捋起袖子站了起來，用手指了指說：“這是一盤南瓜，這是一盤豆腐，這是一盤綠豆芽炒荸薺，這道湯只是紫菜和白蘿卜，連點肉渣都沒有看到。這些菜我們鄉下天天吃，這就是你們酒樓的招牌菜？什么一片黃金，滿地白銀的？我遠道而來，今天這算是請我的客，你都不說一聲，虧你在酒樓混？真小氣！” 丑丑說完了，歪著腦殼斜著眼，看了小丑二眼。“哼”了一聲，他紅著臉，粗著脖子，右手拍了一下屁股，走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