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慨嘆不幸前,我至少要先看看窗外,冬日臘月卻是陽光明媚,百草凋零仍然不乏生機,至少一切都還在暗示明天。任思緒翻飛流轉,天南海北如風一般飄蕩。夢回過往早已是癡人說夢,活在當下又不免愁腸寸結,是免不了常人的俗,要做個丟魂浪子滿世界碰壁,抑或中了黛玉的箭,鐵了心獨望傷口奔去他鄉?他鄉難覓知音,卻笑這知音本就虛幻,那便縱水東流,縱自己肆意一生罷。
一
這是一座城,失去了繁華如秋扇見捐,獨守沙洲一角,唯有這過往商旅江湖兒女,愿將恩怨情仇化作種子長埋此地,待來日風起了斷一切。沙漠起于帝國北疆,直至濱海之邊,無數人來,只有少數人歸,不是鬼地卻依然一身惡名,或許是上世惹了情債,才在今生被罰作沙洲,去忍受這寂寞荒涼,無邊無涯。
前邊便是沙城,再趕上半個時辰就可以暫作休息了,各位且先挺住。一位儒雅中年淡然道,在他后面,幾個大漢或持彎刀或佩長劍,倒也有拿槍的,卻都是一副凄慘相,汗流浹背,垂頭喪氣,比之將死之人卻也是稍遜了幾分。眾人聞言皆勉力一望,卻只見沙丘連綿無盡,黃色充斥世界。
儒雅中年雖有些疲累,較之眾人卻是精神十倍,不知是何種秘法所為,一個書生相竟在體力一處蓋過了習武大漢。
二
小二,且來幾碟好菜,再上三壺好酒。儒雅中年方一只腳踏入門檻,口里卻已經喊著小二了。
得嘞,您嘞??凸僬埾茸?,酒菜便來。小二熱情相迎。
一眾坐定,爭忙著搶水解渴,頓時場面凌亂。儒雅中年只是說著要去解手,便走入了酒店后院。
他們不遠萬里從帝國來此所欲何為?無人知曉。但這些從無人在意,窺視著沙城重寶的人早已填滿這沙漠。
儒雅中年問了小二茅房所在,便來到后院解手。待他正欲動作時,身后竟響起一句兄弟,既陌生又熟悉。儒雅中年轉身一看,定睛便是故人。
是你!哼,我早就聲明我二人情分已斷,少來攀附舊情。你為何在此?莫不是幫著朝廷來此捉拿我?想不到儒雅中年話還未完,而眼前之人制止之聲即起。
兄弟,你這又何必呢?侄兒之死與我并無關系,我又怎會助朝庭殺我兄弟呢?兄弟誤會了。
哼,無論你來此為何,我都無意與你相見,還望自重。儒雅中年正色道。
此人知曉儒雅中年的習性,知他一言既出就絕無回旋余地,于是就此作罷。卻也是未曾遠離,只是如進了店內吃酒去了。
待續。